或者說,一個問題。他會看着倒在自己身邊的凡人們,衷心地發問。
伱們為什麼這麼勇敢?
我們有陶鋼,有超人的力量,有能夠躲過子彈的反應速度,而你們有什麼?
他當然是沒有答案的,就像是艾澤凱爾·阿巴頓一樣。區別只在於,法夫尼爾·蘭恩可以不去在乎這些事,但艾澤凱爾·阿巴頓不行,他在乎,而且他在乎到快要瘋了。
「我要艾瑞巴斯死。」他憤怒地說。「你明白嗎,科爾·法倫?我要他死!」
「如果可以,我也想。」懷言者的一連長如實回答。「遺憾的是,你我二人都無法做到這件事。他沒有來泰拉,他帶着一支我們的艦隊消失在了茫茫星海里。」
在說這句話時,科爾·法倫的表情非常平靜,沒有半點波動。和艾澤凱爾·阿巴頓不同,他並不憤怒,至少從表面上看是如此。
「依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我認為我們需要更多的獻祭。」科爾·法倫接着說道。「儘管泰拉已經成為魔域,惡魔們可以隨意進出,但我們的輔助軍不行。」
「我們要想個辦法將他們派遣至地面,否則,就算我們得到了優勢,我們也無法守住它,更別提擴大了。」
「優勢?輔助軍?」
阿巴頓的額頭忽然有青筋暴起。
「你和我談論優勢,談論戰術?你知道你的輔助軍都是幫什麼雜種和畜生嗎?我從未見過會在開戰前互相吞食彼此的野蠻人,哪怕動物都不這麼做。」
「難道不可以嗎?」
科爾·法倫用一種令人心驚的淡然回問,於此同時,他身後的那些所謂『受祝之子』也往前走了一步。
阿巴頓深吸一口氣,開始努力地收斂他的怒火。
「如果目標是獲勝的話,隨你怎麼談都可以。但問題在於,戰帥的目的已經從獲勝變成了另一件事,而這都是拜艾瑞巴斯所賜。就像你們的原體,科爾·法倫。洛珈在哪?」
「他就在此處。」一連長乾巴巴地一笑,說道。「他就在泰拉。」
聽見這句話後,阿巴頓忽然失去了繼續交談的興致。他看着懷言者的一連長,再一次感到某種真切的疑惑。
科爾·法倫是個老人,和多數阿斯塔特都不同,時間所留下的痕跡在他身上非常明顯。他做改造手術的時候就已經很老了,但洛珈堅持要讓他的養父和他一起踏上前往星海之路。
於是,帝皇的能工巧匠便給他做了另外一些手術。植入物,藥物,以及特別改裝過的動力甲.這些東西加在一起,才讓他看上去能像個阿斯塔特,但他根本就不是。
這樣的一個人,卻當上了一支軍團的一連長,就像他一樣。
阿巴頓搖了搖頭。
我憑藉自己的戰功和對荷魯斯的忠誠才走到了今天這一步,科爾·法倫又有什麼?
一個答案在他心中升起。
所以,這就是洛珈·奧瑞利安的軍團。
一個後天提拔而起的殘疾廢物也能穩坐頭把交椅的可笑軍團,一個在群星間掠奪凡人,將他們灌注成殘次品阿斯塔特來補充兵力的可笑軍團,一個到了現在還要堅持獻祭和那可笑信仰的軍團
而更可悲的事情在於,這個軍團是他們唯一的盟友——至少在物質層面上如此。
「.獻祭?」長長的沉默結束後,阿巴頓再次開口。「你想要的就是這個嗎?」
「我想要的.」
科爾·法倫頓了頓,忽然陷入了沉默之中。思考,毫無疑問,他正在進行這件可貴的事。
他雙眉緊皺,皮膚上的科爾奇斯語刺青也蠕動了起來,呈現出一種令人不適的質感。他的臉色比以前更加慘白了,變得幾乎非人。那思考的神情也因為這張可憎的臉而一同變得噁心了起來。
然而,這並不影響艾澤凱爾·阿巴頓進行耐心的等待。
他不知道科爾·法倫到底想要什麼,但是,在阿爾法軍團並未如約到達,火星上的支援也沒辦法立刻抵達的現在,他會不惜一切代價拉攏住懷言者們。
戰帥或許可以不去在意他們是否能夠勝利,可阿巴頓在意,他會用盡全身解數來為他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