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驅使着走上了自我毀滅之途,在這條路上,我忘記了很多事。這些人本該有更好的結局,他們的死要算在我頭上。」
「......你以前做過礦工,你做過多長時間,卡里爾?」幽魂乾澀地問。
「三年。」卡里爾平靜地回答。「那時,我還沒有走上那條路。我想試試看能不能點燃火焰,於是我到他們中間去了。」
「我沒找到火焰燃燒的土壤。他們已經麻木了,就像冰塊,只想着融化或繼續結冰,絕不會想燃燒。實際上,一個有理智的人也不應該去試圖讓冰塊燃燒。」
「......所以,你認識他們?」
「是的,我在那個礦坑待了三年,離開以後,我時不時會回去一趟。我就是那樣遇見你的。」
卡里爾轉過頭,蒼白的臉上有種幽魂完全無法理解的複雜存在。
「不要像我一樣。」他輕聲說道。「不要只顧着追逐火光,而忘記眼前的事。」
「......我不明白。」
幽魂困惑地說。「我真的不明白,卡里爾。你...你的倒計時沒有了,你還說,火焰已經被點燃了,你說那個辦法會逐漸自己浮現......可你現在......」
可你現在為何還是如此悲傷?
「是因為我想要一把刀嗎?」
他低下頭,然後又抬起,小心翼翼地問:「我不要了,可以嗎?」
卡里爾平靜地凝視着他。
他不回答,亦不做任何反應,只是凝視。然後,他說:「不,這和你的刀無關。」
他笑起來,幽魂緩慢地瞪大眼睛,發現那個熟悉的卡里爾又回來了。
「好吧。」他笑着說。「好吧,唉,幽魂。」
他嘆息。
「多謝。」卡里爾誠摯地說。「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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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肉鋪店主的死在昆圖斯內算不了什麼。在下巢,每天都有人死,為何不能是一個肉鋪店主呢?
卡里爾知道他們不會在意。
大清洗即將到來。哪怕有人想要在意,也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讓自己忘掉所有事。
他嘆了口氣,和往常一樣坐在庇護所的邊緣吃着營養膏。幽魂去巡邏了,比以往要積極不少。他平日裏做這件事就已經非常自覺,今天卻顯得更加熱情。
卡里爾知道原因,他有一些細碎的證據可以用來拼湊。比如他的失控,比如哈坎的臉,又比如幽魂說他不想要那把刀時的神情。
......他會將這些事永記於心。
不過......他現在更想知道的事,是上巢的其他貴族們到底會作何反應?
這點很重要,這點,關係到後續的所有事。
卡里爾面無表情地吃下營養膏,開始思考另一件事。
那位普羅米修斯說他會帶着幽魂,或者說,他會帶着康拉德·科茲的兄弟們抵達諾斯特拉莫。
卡里爾不知道他們何時會來,但他很清楚一件事。
那位普羅米修斯八成不會是一個普通人。
證據如下。
第一,他的記憶,以及他在記憶里向着卡里爾展示的東西。
第二,幽魂的力量。
一個一歲半大的嬰兒,能揮手就撕碎裝甲車,可以在黑暗中以常人絕對無法察覺的速度輕易地閃轉騰挪,自愈速度快到驚人——所有能被看見的傷口都可以被癒合。
這不是對於嬰兒的定義,實際上,如果拋去一切,讓卡里爾來用一個詞指代幽魂,他會選擇『武器』這個詞。
而那位普羅米修斯自稱為幽魂的父親。
什麼父親會讓自己的兒子成為武器?又是什麼父親,能讓自己的兒子成為一把這樣的武器?
......但是,問題就出在這裏。
如果那位普羅米修斯只是單純地將幽魂視作武器,他又為何要在幽魂的大腦中安置那些知識?還有那種天生的正義感,這一切都疑點重重。
再者,普羅米修斯......
盜火者。
34.有關刀刃,有關礦坑(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