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那婁詰身着雪白裏衣,外披一件暗紅衣袍,斜靠在窗前,琉璃色的眼眸穿過雨簾,落在忽明忽暗的晚霞上。
料峭春風一吹,瞬間驚起了周身墨發,露出脖頸處星星點點的紅痕,一直蔓延進微敞的胸口。
耳邊藍玉吊墜閃爍,慵懶的目光慢慢落在樓下披着蓑衣的人身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點着金色護腕,輕輕勾起唇角。
沉不住氣啊。
白梨搖雪,雨打青瓦,發出一陣淅淅瀝瀝的輕響。
葉昭榆穿着一件白色裏衣,懶洋洋地躺在軟榻上,青絲散在枕上,不停地揉着大腿。
無奈的輕嘆一聲,眨了眨眼睛,小聲開口,「色胚,就不該縱容他!」
玩的挺花啊,竟然錮着她的雙腿
「你怎麼了?」烏藉端着一碟糕點從屋外走來,看她一眼,鼓着腮幫子開口。
葉昭榆思緒一頓,立刻收回腿,訕訕一笑,「沒事沒事,就是被撞了幾下。」
烏藉將碟子遞過去,咬了一口手裏的糕點,含糊開口,「那些人今夜便會行動,我們要去幫忙嗎?」
葉昭榆拿過糕點吃了起來,聞言,看他一眼,「你看你們公子像是需要幫忙的人嗎?」
烏藉搖了搖頭,「不像。」
「那不就對了。」
「可是我們公子貴不可言,怎麼能讓那群癟三髒了他的手呢!」
葉昭榆:「你6。」
夜色微寒,隨着邦子的敲打聲,傳遍城內每處角落。
三更了。
夜色越來越深,微雨拂過檐瓦,幾道黑影悄無聲息的落在青瓦之上,身影敏捷的避過所有守衛。
房頂的青瓦慢慢被掀開,借着微弱的月光,只見一身姿修長的人躺在床上,半張臉陷入被褥中,似是早已睡熟。
他們眼眸微眯,抬手將懷裏的陶俑拿出,用繩索掉進房內,隨後一人取出毒針,對着那人心口射去。
猛然間,床上的人不知何時屈着長腿坐在床上,身姿慵懶,黑色綢衣松松垮垮的掛在身上,如瀑的墨發散在身側,指尖正捻着一枚銀針。
見他們看來,頓時朝着他們勾了勾唇,神情明滅,薄唇輕啟,「夜半三更,是個輪迴的好時候。」
隨後金絲陡然劃破長空而去,黑影一驚,瞬間運起輕功朝着遠處掠去。
剛一動作,頸間一緊,血色瞬間飛入夜裏,身體直直朝着房頂砸去,又瞬間被金絲吊起,甩入長街。
餘下黑影看着立在檐角,墨發飛舞,衣袍獵獵的人,臉上神情漠然,像是死神臨世,不禁讓人脊背發寒。
他們咬了咬牙,隨後舉刀朝着那人衝去。
摩那婁詰把玩着手中陶俑,指尖一點,陶俑頓時碎成幾片,隨後瓷片瞬間朝着黑影射去。
「啊啊啊」
一陣短促的慘叫過後,長街上砸滿屍體,瞬間驚醒夜夢,下一秒又淹沒在愈演愈烈的風雨中。
暗紋玄靴踩過青瓦,周身雨絲浮起,琉璃色的眼眸掃了一眼長街,輕嘖一聲。
十人,看來,還要在這待上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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