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既無自報家門,也無什麼狠話,一聲不吭欺身上來,一隻致命龍爪朝他腐爛鼠頭拍去,另一支龍爪則在他驚恐無比的目光,朝着他腰部懸着的那寶囊抓去。
此怪是誰?
為何要殺我?
為何他知曉我寶囊所在?
白玉道人靈智足夠,若給他時間,他可以從容思索,可以盡力掙扎,乃至於反殺。
哪怕他如今是強弩之末,也依舊有一戰之力。
但他如何都想不到會有葛賢這等異數,奸詐無恥是其一,更絕的是反物種性。
須知不管原先是什麼人,只要修了龍族秘法,皆要變得高傲,不屑與低劣種族廝混,更不可能在血污中打滾。
葛賢卻願,整個人都躺在污穢中裝死,挑選了最合適的出手時機,動若雷霆不說,還刻意讓白玉道人陷入諸多思索,腦子都快要燒壞,更加來不及做出任何有效反擊。
一剎?甚至是更短的時間中,伴隨着「嘭」的一聲。
那顆不甚美好,醜陋腐爛的白玉鼠頭就此爆碎。
這鼠妖封賞百官納娶百妃的地底皇帝夢,隨之也碎。
一爪拍碎鼠妖頭顱的同時,葛賢另一爪也抓來了那枚景致寶囊。
入手瞬息,他明白過來為何明明有儲物寶貝卻不將寶藏以及那喚作子神環的物事放入。
寶囊滿了!
雖然葛賢很想在這個時候打開寶囊,看看裏面究竟放了什麼東西,連一點空位都沒有。
但此刻感知到的兇險,已令他顱腦轟鳴。
兩頭倀鬼大將,以及眾邪修們,正從一條條地道撲來巢穴,極近極近,似下一刻就要闖入。
不久前曾經出現在白玉道人臉上的「不舍」、「糾結」、「難受」等神色,紛紛也顯現在葛賢面上。
他來不及思索,也來不及去寶藏中挑選奇物。
只得是狠狠一跺腳,隨後借用感知,尋了條最安全地道,龍影奔走,眨眼消失於巢穴中。
葛賢剛遁走,兩道兇殘鬼影,與數十道邪修身影,先後躥入鼠巢。
細緻勘察過後,眾修各有結論:
「有人先我們一步,先殺白玉老賊之妻,將之引來後,又以偷襲手段將老道也殺了。」
「只出手兩回就殺得兩妖,絲毫不拖泥帶水,雖然白玉老賊被二位道兄打殘,但這等狠辣手段,必不是等閒之輩。」
「是頭龍種?或是個修了龍族秘法的人修。」
「咦?若是龍種的話,為何不將那些寶貝也搶了去,須知多數龍種龍修的惡癖中,也都有【藏寶】一類,絕難忍受才是。」
「想來是被我等驚擾了,只殺了妖,沒能及時取走戰利品。」
「如此,豈不是要便宜我們?」
「善!」
「分了分了,我們兄弟絕不食言,鼠妖所藏錢糧寶貨,我們悉數平分。」
數句過後,倀鬼大將與一眾人修,紛紛都是嘿笑,毫不客氣開始分贓。
同一時刻,地面。
葛賢已悄然變回人身,鑽出地面,毫無痕跡的重新融入宣講隊伍,與一眾貨郎腳商們,開始安撫受驚的鎮民百姓。
一邊安撫,一邊他自己也是心頭難受不已。
白玉老賊之藏寶,他取走四樣,其餘皆歸了倀鬼大將和一眾邪修。
按說葛賢該知足才是,畢竟他又不是廝殺鬥法的「主力」,只是個偷奸耍滑,暗中牟利的漁翁,既得了藏寶中最珍貴的四樣,怎還有異議,想獨吞不成。
沒錯,葛賢自我審視,他還真就想獨吞。
在鼠巢中時,若非被危機驚醒,他必會想辦法將那一堆藏寶帶走。
這發現讓葛賢不由一驚,暗道:
「不應該啊,我須知足甚至欣喜才對。」
「莫非,我也生了惡癖?」
「收集癖?藏寶癖?」
此念生出,葛賢進行驗證,以竭力思量辨明利害來將心頭之難癢鎮壓,很快恢復正常。
不由得稍稍放鬆,據他所知,修行者若強行鎮壓「惡癖」,將要遭受反噬,
第二十章 葛賢也生惡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