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虹的腦袋裏轟了下,再次想起肖靜宇兩次找她談話的事情,每一次都提到是看在她是蕭崢「舊人」的面子上。難不成,真是這樣?只聽陳光明又道:「陳虹,我和你媽,都上了年紀,沒有其他奢望了,就是希望能像現在這樣,有個善終啊。都說,人生最大的不幸是,晚來淒涼啊!你結不結婚,我和你媽都不逼你,但是,我們想有個善終啊!陳虹!」
陳光明看着陳虹,目光,幾乎滲透出了一絲懇求。陳虹頓時明白,父親為什麼今天要跟蹤自己,肯定是擔心她與某些人在幹什麼又要去刺激肖靜宇的事。陳虹也不知道,父親到底有沒有看到「土特產」專業人士三人組。
陳虹的心情慢慢平靜了下來,她說:「老爸,你放心,我不會亂來的。」陳光明終於鬆了一口氣,「我最想聽到的,還是你這句話。陳虹,我和你媽,也不是那種死板的人。我們也知道,有所得嘛,肯定也有所失。你和我都是領導幹部,那都是光宗耀祖的事情,所以,在個人的感情問題上,有些波折、不如意,也是正常的。人不可能什麼都好,都被我們給佔了,對不對?所以,說白了,就算你這輩子不嫁人,但只要你是處級領導幹部,我和你媽都不覺得有什麼!女孩子麼,也不一定非得嫁人才幸福,獨立自主的過一生,也是可以的。」
陳虹怔怔瞧着父母,她是了解父母的,可沒想到他們竟然有心理準備,打算讓她單身一輩子?!
陳光明又補充了一句:「當然,你要是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另一半,那自然是好事!但是,要是找不到,也別勉強,寧缺毋濫。自己好,才是真的好。只要你能跟現在一樣一直是領導幹部,就不會差到哪裏去!陳虹,我希望你一定要記住這一點!」
陳虹看向父親,好久沒有說出話來。心緒如外面的鏡湖水一樣波瀾洶湧。蕭崢,她該拿他怎麼辦?放手,然後獨立自主地過一生,也許在某一個日子,遇上一個讓她微微有些心動的人?還是,從肖靜宇那個女人手將蕭崢搶回來?她猶豫着,就像在一個蹺蹺板上來回跑。許久,她說:「爸,我們再喝一杯,就回去吧。」陳光明點頭道:「好,再喝一杯,就回去!」兩人又將面前的酒杯斟滿,然後一口喝乾。兩人站起來,走出了包廂,桌子上,還剩下半瓶汾酒沒喝完。
到了門口,等在外面的服務員道:「兩位客人,你們這麼快就走了?」陳光明笑着道:「得讓你們早點下班呀。你們也不容易。」服務員道:「謝謝。」陳光明又道:「桌上,還有半瓶汾酒,沒喝完。你要是不嫌棄,可以拿回去給你老公喝。」年女服務員說:「我老公,給他喝個屁,我已經離婚了。我拿去給我老頭子喝,這輩子啊,最疼我的還是我爸。」
「說的好!」陳光明不由動情,趁着酒性,從口袋裏掏出了一百塊錢,遞給女服務員,「再給你老頭子去買點肉吃。」女服務員忙接了,鞠着躬說着:「謝謝、謝謝。」
陳光明和陳虹下了樓梯,買了單,走出門外。兩個人都是有座駕的,陳光明問道:「要不,就坐我的車回去吧?」陳虹道:「你坐我的車回吧。」陳光明說:「算了,我們還是各自坐各自的吧!不然駕駛員白等這一趟了。」陳虹朝陳光明點了點頭,說:「也好。」
陳光明的車子先來,他朝陳虹揮了揮手,坐進車子。夜幕,車子向着城裏的方向而去。隨後,陳虹的車子來了,她也坐了進去。從漁人碼頭,到梅子山上,是一條鏡湖入內的港汊,上架一座鋼管混凝土橋,車過橋面,陳虹打開車窗,夜風吹過她的秀髮。她轉頭看向深幽而又波瀾起伏的湖面,問自己,是不是現在的生活已經是最好的?也該跟父親一樣知足?
可是,沒有什麼生活是最好的,也沒有什麼境況是該滿足的,人是向上的動物,只有到了天花板,再也上不去了,才會認命。看來,她父親陳光明已經認命了;那麼她陳虹呢?是不是也該認命了?
車子一路回城,陳虹一路吹着風。但是,她身體很好,不會感冒。到了小區里,她沒有馬上回家,反而從小區走出來,走到旁邊一家小茶鋪,要了一個包廂,然後拿出手機,給譚震打電話。
第一個,譚震沒有接。陳虹也不着急,讓小茶鋪的老闆娘給自己泡了一壺茶。一會兒之後,普洱上來,還配了簡單的乾果、水果和三楂塊等吃食。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