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讓你們破費呢!你們可以再坐坐,喝點茶。」說着,秦不晚又朝兩人點了點頭,出去了。
沒一會兒,吳海回來了,葉玉玲問他:「你碰上你愛人了嗎?」吳海愣了一下,搖頭道:「沒有,她已經走了?」翁偉道:「已經回去上班了。至於我們替你說的話,她能不能聽進去,你只有回家之後才知道了。」吳海神色緊張,但還是說:「不管怎樣,都謝謝翁部長、葉局長陪我過來,並幫我做了說明,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的,我可以保證,絕對不會影響工作。」翁偉也就站起來,道:「那好,我們也回去工作了。」
晚上,吳海下班之後,就早早回家了。剛進家門,將鞋子脫在玄關處,他就發現玄關的地毯上放着一塊黑色的鍵盤,這是家裏電腦換下來的舊鍵盤,秦不晚從廚房走出來,看着他道:「你在鍵盤上跪到接女兒的時間,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女兒在上高中,晚上九點才晚自習下課,這會兒才六點鐘,還有三個小時呢。可吳海沒有選擇,很漢子氣地說道:「我跪!」秦不晚神色沒有任何變動,開飯之後,將一碗白飯上夾了點菜,放在他的鍵盤面前。吳海這個時候才跪了幾分鐘,就感覺腿部酸麻,特別是膝蓋處很痛。但他沒有抱怨,端起碗,跪着把飯吃了。
回想起以前在部隊當兵,跑步拉練、仰臥起坐、掌上壓等都算不了什麼,就是最痛苦的拉韌帶,估計也就和現在這麼難熬吧。一個多小時之後,吳海感覺膝蓋都要碎了。老婆秦不晚卻不以為意,神色間毫無鬆動。兩個小時之後,吳海倒在了地上,秦不晚過來看了看,說:「你倒在地上多久,等會都要補起來。」還要補?吳海只好忍着痛爬起來,繼續跪着。
整整三個小時,一分一秒、刻骨銘心地過去了。吳海終於知道,所謂的「跪鍵盤」到底是什麼滋味。這輩子,他恐怕都忘不了這個感覺。
吳海爬起來之後,喝了口水,兩腿還在顫抖,他瞧着秦不晚:「不晚,你原諒我了嗎?」秦不晚盯着他道:「亡羊補牢,為時不晚。但是,沒有第二次。要是讓我知道你再犯,那我們就直接去你們民政局窗口辦離婚。」秦不晚的性格吳海清楚。她這麼說,就等於是原諒自己了!他說:「老婆,以後絕對不會再犯了!我只想把工作干好,有個溫馨的家庭,這輩子我就沒有遺憾了。」秦不晚道:「你是應該沒有遺憾了。去接女兒吧。」
吳海走下樓梯,長跪之後,膝蓋還很不舒服,但心裏的千鈞壓力已經消散了,這種感覺應該就是幸福吧。開車去接女兒的路上,他不由想到了市委組織部長蕭崢。要是昨天沒有跟葉玉玲去見蕭崢,恐怕自己還在內心煎熬和糾結着。目前,一切都向組織交代清楚了,也向老婆說明白了,眼前的霧靄和迷茫,也就一掃而空了。有了錯、就認錯,有了問題、就改正,人生似乎進入了一種光明坦蕩的境界。
吳海終於理解「心底無事天地寬」的意思了!
第二天上午,吳海接到了一個電話,是「玉食」酒店打來的,對方說:「先生,不好生意啊,前天晚上你訂的那個包廂,香煙和酒還沒有結賬,你什麼時候可以過來結一下嗎?」「不能。」吳海乾脆地說道,「我訂的包廂,那天晚上,我是付了錢再走的。至於後來誰又叫了香煙和酒,那你應該找那個人。」對方為難地道,「可是,我們沒有那個人的聯繫方式。」吳海道:「哦,這個我可以給你們。」
當天上午十點半,葉玉玲再度召集會議,商量回籠現有可用資金,先下發給困難群眾的事情,請吳海也來參加,儘管之前,列賓威脅過他不能參加,可今天吳海還是參加了!
會議開始不久,吳海又接到了列賓的電話。吳海看了看,還是接通了,列賓的聲音里充滿火氣:「吳海?你搞什麼?『玉食』酒店的香煙和酒,你讓我自己去付?你有沒有搞錯?」吳海冷靜、低沉地說:「沒有搞錯。誰消費,誰付錢,天經地義!我現在在開會,先不聊了。」
列賓看了看手機,有些難以置信。
坐在吳海旁邊的葉玉玲,瞥見吳海剛才的來電顯示是列賓,就問了一句:「沒事吧?」吳海搖搖頭:「現在不會有事了。」葉玉玲微微一笑:「那就好。」
不一會兒,會議室的門忽然被推開,跟上次一樣,站在門外的是列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