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能夠建立寧朝,除卻他本身就是一位實力極強的統帥外,也因為他麾下匯聚了無數奇人異士。
「果然,到了既定的時間點我沒有看見你,就知是如此。」寧太祖微微搖頭,神色卻和藹,「但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夜挽瀾低聲說:「我也多想像您一樣,干出一番宏圖偉業。」
「你不比我差,你若比我差,老天又怎麼可能讓你再來一世?」寧太祖笑了笑,又問,「知道這枚寶珠是怎麼來的麼?」
夜挽瀾頷首:「父皇教誨,說寶珠是您親自去佛門前求來的,說以您的身份,原本不必親自前去。」
「然也,不過不僅僅是求,是我一跪一叩首,走了九百九十九層石階求來的。」
「!!!」
夜挽瀾的眉眼間難掩驚色。
一跪一叩首?
天子向天地行禮,那麼天地也會欠他極大的情。
寧太祖到底和天地做了什麼交換?
「國師算到神州有大劫,寧朝要麼在三百八十四年結束,要麼就能夠延續多年。」寧太祖聲音淡淡道,「我知道,可我卻活不到那麼久,所以我向當時的國師提出了一個請求——」
「以我全部功德,換取一縷殘念,能夠讓我和我的後代在百年後得以相見,我有很多很多話要告訴他們,第一句話就是,你們做得真的很好很好了。」
夜挽瀾猛地抬頭:「如今的您」
「是了,非回溯,也非靈魂,如今的我只是一縷殘念。」寧太祖說,「所以有些事情得儘快說明白,否則殘念消失,功德豈不是白白浪費。」
夜挽瀾神色大震。
功德這種東西,說來玄之又玄、虛無縹緲,可這是對於普通人來講。
寧太祖的功德有幾許?
就這麼全部給出去了?
「那又如何?」寧太祖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神色淡然,「我活一世,一世八十載,已經足夠了,死前還能為神州做些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國師在算完神州大劫之後,便因為窺探太多天機故去了。」寧太祖神情黯然,「可惜他也無法看到到底如何解決神州的劫難,但他說,有一線生機。」
話落,他看着女孩,目光深深。
夜挽瀾又是一怔:「您說的是我?」
「當然。」寧太祖點頭,「你能重活一世,這就是一線生機,你說三百年前神州傳承盡毀,可恰恰你記得這些傳承,不是麼?」
夜挽瀾喃喃:「不錯。」
這也多虧了她有着過目不忘的能力,前世她雖然很多武功都無法修煉,可她都將它們記在了腦海里。
「有人想要滅絕神州的根,可根不斷。」寧太祖淡淡一語,「所以三百年後,他們必然還會捲土重來,小永寧,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要記清楚了。」
他的嘴快速地張合着,夜挽瀾將每一個字都記在了腦海里。
不知過了多久,寧太祖忽然抬起頭:「時間到了,我也該走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說完,他吟起了詩:「旌旗漫山,征鼓未歇,薄月如霜。沙場千騎颯沓,映塞外烽火天光。」
夜挽瀾聽出來,這是寧太祖在建立寧朝後即興寫下的一首詩。
詩的文采自然不能和扶光相比,可其中所蘊含的力量和睥睨天下的氣勢卻極強。
她曾經專門謄寫過這首詩,掛在書房中。
「臨岸當風,枕戈待旦,意氣怒張。看連營、鐵馬金戈處,今十萬少年,縱橫四方。」寧太祖慢悠悠道,「八荒踏遍,六合掃盡,再試鋒芒。」
「北望。折戟沉沙,寒鐵未銷,握長纓,縛雲蒼。」
「恭迎神州天啟,獨掌萬邦。」
最後一句詩詞落下,老者的身影已經徹底散去了。
孤月高懸,黑夜仍然是一片寂靜。
寶珠的光彩越來越盛,福佑天下。
「小師妹?小師妹!」謝臨淵焦急道,「你別嚇我!你聽得到我叫你嗎?」
夜挽瀾仍然處于震驚之中,回不過來神。
她耳邊還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