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的鐵壁之前。
其曰:「躬聆仙君秘詔於此」
裴液猛地回過神來,大口喘着粗氣,目光避過這行字,不敢再投去一眼。
黑貓的聲音亦有些失去平靜,低聲道:「別忘了,你如今是祂在人間唯一的宿處。」
「.」裴液緩緩點了點頭。
在這行字跡下面,從右至左,只有兩條十分簡單的記錄。
而這三道字跡俱不出於同一人之手。
第一行刻跡十分古舊,當先映入眼帘。先是「甲寅詔」字,而後是幾個怪異的圖像和符號,裴液明明一個也辨認不出,但一見卻又有窒息般的壓迫感,他目光艱難地移開,只見這圖符後面,四個字落定在了末尾。
【釋曰:降世】
裴液心臟狠狠一攥。
原來這便是那一切的源頭甲寅龍裔遷來少隴五十年,而早在二十八年之前.燭世教便已在為仙君臨世做準備。
台前寂靜了幾息,裴液把目光挪到了第二行刻跡之上。
一樣是格式,先有「甲子詔」三個字,而後是怪異抽象的圖符,仿佛瀝盡一個人的心血也只能留下這麼幾筆。與上一行窒息的壓迫不同,這一幅仿佛絞碎見者的目光,如同太監旁觀暴君賜死丞相,那威重的殺意令人魂魄盡喪。
後面是同樣的四個字。
【釋曰:誅劍】
「.」
裴液沉默了一會兒,聲音有些乾澀道:「甲子.是十八年前。」
「.可『稟祿』,何以稱『劍』?」黑貓輕聲道,「何況,祂是為了一件事情,下了兩份詔書嗎?」
「.」
「所以我們走的是奉詔之仆兩次經行的地方。」安靜了一會兒,黑貓回視道,「當有神詔降臨,奉詔之仆就來到這裏將詔書取回,交予等待執行的燭世教徒。」
「那麼.是誰將它們放在這裏的呢?」
一時安靜,裴液緩緩抬頭看向了前方的高台。
走上玉盤之後,那些霧氣再次被視野驅散了一些,高台越發如傾倒般壓迫,但其正面也有些漸漸趨於可見。
朦朧隱約之中,裴液忽然瞧清了那些蜿蜒的形狀。
從來不是什麼乾枯的樹根。
細密的鱗片包裹在表面,那些攀附的觸手如在呼吸,不是時隱時現,而是它們本就一直在挪動着位置。
此時動得幅度越來越大,有些已離開了高台的表面。
竹林中開始響起「沙沙」的聲音,裴液回過頭去,那些盯住他們的蛇影終於漸漸游出了竹林,穿出了白霧,朝他無意識地攀附過來。
於是裴液也看清了它們的真容。
不是蛇。
而是一條條冰冷的觸手,它們的尾部仍然隱沒在竹林白霧之中,漸漸而粗,而最粗的部分正是高台上垂落而下的那些蜿蜒。
在其頂端,雲霧忽然翻湧起了波浪。
於這翻湧之中,它底部的石碑也終於顯出了兩行朦朧的字跡,是曰:
【勿逾兩刻,神子驚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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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聆詔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