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易塵內心竟是瘋狂腹誹起來,要不是現在還打不過面前這個中登,他現在就想給他一電炮。
嬴肆自然不知道他的國師內心中正閃爍着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他臉上一肅,躬身一禮,卻是正色道:
「還請國師替朕解惑。」
「和國師如今的想法比起來,朕之前的想法卻是有些過於極端了。」
「對於擅長生產的修士需要一定優待朕可以理解。」
「那些不求上進之人,不能為帝國貢獻力量,朕為何還要善待他們?這豈不是讓我大秦尚武風氣為之氣折?」
大秦千年帝君有着一個巨大優點,那便是不懂就問。
望着誠心求教的嬴肆,易塵忍不住心中一嘆,現在他已經猜出了嬴肆之前的想法。
那便是把那些他認為的『不求上進』之人不當人,應該從帝國生活的方方面面歧視他們,打擊他們,幫助他們奮進,或者,毀滅他們,用他們的慘狀震懾未來潛在的『不求上進』之人。
整座帝國所有的一切應當都為征戰而妥協。
可惜想法很好,就是有點太過於城市化了。
「陛下,且聽貧道一言。」
「其一,設立一個不那麼緊繃的緩衝區其實並不會讓大秦尚武風氣為之折斷,反而是過剛易折,緊繃的弓弦太久了,它會斷掉,崩傷持弓之人的手的。」
「其二,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貧道得天人授法,深知萬事萬物皆在不斷變化當中,那些遊走在刀尖之上的人,偶爾也會想要緩緩,
而那些陛下認為的不求上進之人,他們當中歇久了也會有部分改變想法,從而勇猛精進。」
「經歷過這些改變之人,他們往往比其他人更加堅定。」
「陛下通讀萬法,坐擁四海,自是知道易經有言。」
「來之坎坎,險且枕,入於坎窞,勿用。」
「往蹇來譽,宜待也。」
「易經這兩卦可謂盡參萬事萬物皆在變化當中的精妙,其中分寸拿捏,盡顯先賢智慧,陛下不可不深思。」
「其三。」
說到此處,易塵幽幽的聲音傳來,說出的話語卻是讓嬴肆也不由得毛骨悚然起來,哪怕是以他如今修為,也不禁感覺一股涼氣自尾椎骨驀然生發,直衝天靈蓋。
「陛下,你把路走絕了,不讓別人有其他的選擇,別人將來也不會給你選擇的。」
「一個體系,哪怕是貧道所說的貢獻點體系,也不能只讓大秦或者是大秦少部分人將便宜全部佔盡。」
「如果貢獻點體系,讓大秦大部分人,讓宗門,讓天下人都成為失敗者,那麼這群失意之人就會成為這套體系的破壞者,掘墓人,那樣大家都別玩了。」
「給失意的人留一點空間,也便是給自己留一點退路,咱們前人把路走絕了,後人可就真沒有路可以走了。」易塵謂然一嘆。
秦皇眸內神光閃爍:「國師的意思朕明白了,咱們不能做牛不喝水強按頭之事,而是應當像國師之前常提起的那般,可持續的竭澤而漁對吧。」
「給別人留一點退路,便好像給那堰塞湖留出了一道豁口,不然天長日久之下,壓力積重難返,早晚決堤,憤怒的洪水會撕碎之前阻擋他的一切。」
易塵:「.….」陛下講的很對,學的也很好,但是一點也不優雅。
對此,大秦國師義成子只能沉默以對。
就在易塵稽首一禮,想要告辭之時,仍在思索的秦皇嬴肆驀然叫住了易塵的身形。
「國師,今日朕很高興。」
「之前朕總是心中不安,國師伱的手段太過凌厲兇狠,下手之黑即便是朕也頗有些忌憚猜疑,今日朕才是放下心來,朕相信國師是真想我大秦長存於世,而不是吃干抹淨後撈一筆就跑。」
「國師想要積攢千萬功德,朕會舉大秦之力,自今日起,只要國庫各項花銷之外仍有餘力,朕會全力襄助國師完成夙願,直到功成。」
「陛下,此話當真?」易塵回首笑道。
「君無戲言。」
「大秦子民願意以一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