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由道家信徒組織而起的造反,這次起義波及濱海九郡,可以說是黃巾起義的先驅,其首領,自稱「使者」的張伯路也姓張。「使者」云云,與張曼成自稱的「神上使」一個意思,皆是有濃厚道家色彩的用詞。
這麼多的道家教派的領袖、這麼多的道家信徒的起義的首領都姓張,絕非巧合。
張伯路,曹幹不知,張角、張陵、張曼成、張燕、張魯,他是知道的。
聯想到這些人的姓氏,高況「以張氏為其道首」之此說,他越信之了。
他摸着頷下短髭,瞧着張曼後背,喃喃說道:「這麼說來,這位張公,不可小覷啊。」
王庭說道:「還真是留侯後裔?要是真是,是不能小覷。」
曹幹在意的不是張曼的出身,張良距今已二百年,二百年來,開枝散葉,自認是其後裔的不知凡幾!——到後世時,自稱是張良後裔的張姓族人,郡望至達四十三個之多!張曼是不是張良後裔,無關緊要。不過,卻也不必與王庭解釋自己在意的是什麼。
他將話題拉回,問高況,說道:「大兄,你覺得哪裏古怪?」
高況說道:「阿幹,王小郎說的是其一,張曼是咋知道咱是劉從事部曲,又是咋知道咱是來打海賊的?要說他算出來的,我不太信!再一個,他為啥肯幫咱?咱與他又非舊識,今天才認識的!我和你阿兄在東鄉募糧時,鄉中右姓盡懼怕我等,他咋卻不同?願幫咱?甚是可疑。」
「大兄,你是擔憂?」
高況小聲說道:「阿幹,他會不會說着幫咱,實則他與海賊**?」
「與海賊**?」
高況年歲不很大,但是個老江湖了,見慣了人心險惡,說道:「將咱哄騙進鄉,他與海賊通風報訊,要麼叫海賊干萬別中了咱的誘賊之計,要麼叫海賊趁夜來鄉,趁咱不備,搶了咱們?」
「大兄所憂,不無道理,然以我之見,不至於此。」
高況問道:「為啥?」
「若是不叫海賊進鄉,莫中咱們的誘賊之計,他派個人去海上通知海賊就行了;若是欲趁咱不備,搶咱們,跑得了和,跑得了海賊跑不了他倆,他已知咱的部曲就在近處,難道他就不怕咱的部曲進鄉報復他麼?是我以為,雖然這位張公的確是個有點古怪,然不致害咱。」
高況、王庭細思,曹幹言之在理。
王庭說道:「不錯!咱部曲就在近處,更別說劉從事駐在縣北,給他十個膽,他也不敢哄咱!」
高況說道:「阿幹,你說的是,是我多慮了。那你覺着他古怪,是古怪在哪兒?」
「與大兄所疑相同。」
高況楞了楞,說道:「與我所疑相同?」
「雖是他不會哄咱,可我也奇怪,他是為啥知道咱是來打海賊的,他又為啥會肯幫咱。」
高況、王庭面面相覷。
搞了半天,曹幹也在納悶這些。
高況問道:「阿幹,那咱底下來咋辦?」
「反正他不會哄咱,我看他是真心實意地想幫咱打海賊,底下來嘛,咱就先由他幫着打海賊。無事獻殷勤,必有所圖,等等看他會不會主動向咱道出他幫咱的原因。」
人心隔肚皮,願意幫曹幹的原因,張曼、劉讓若是不主動道出,曹幹等又不會「風角」之術,的確是難以猜測。目下來說,除了等張曼、劉讓主動來說之外,確是沒有什麼別的好辦法。
高況、王庭認同了曹幹的此議。
王庭說道:「也只能這樣了!到了劉讓家後,小郎,咱多謹慎點!」
曹幹囑咐田屯,說道:「田大兄,到了劉讓家後,你不要亂說話,我讓你說話時你再說話,如果張曼、劉讓私下問你什麼,你一切都說不知。可好?」
「小郎,俺是直性子,可俺不傻!」田屯不太高興地說道。
高況、王庭輕笑出聲。
曹幹也不覺失笑,賠禮說道:「是,是,田大兄,我無有它意,你別生氣。」
「這次進鄉,小郎讓俺從着,俺高興得很,俺沒生氣!」
王庭問他說道:「田大兄,讓你從着進鄉,你高興啥?」
第一百一十六章 如魚之得水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