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這兒!」
布囊底部血跡斑斑。
昨晚殺掉陶俊的人可不就正是田屯和陶豆!
昨天快傍晚時,曹幹在去曹豐曲駐區的路上驀然想到的那件想定的事兒,即是殺了陶俊此事。他那會兒小聲的與田屯說的那幾句話,即是在令田屯去南鄉殺掉陶俊,並專門交代了田屯,令他帶上陶豆同去。田屯和陶豆出了營後,一路急行,二三更時到的陶俊家。兩人也沒叫門,先翻里牆、繼翻陶家的院牆,進了陶家,徑入後院,在臥室里找到了因為家當被搶個精光而至今尚仍臥床未能起的陶俊,先是陶豆狠狠地抽了他幾個大嘴巴子,報了陶豆挨其鞭打的仇,接着田屯一刀將其捅死,隨後割下了他的腦袋,將之帶將了回來,呈與給了曹幹,復命繳令。
陶俊的人頭,現就正在田屯腰上的這個囊中。
「你這個田大兄,也不是我說你,殺了就殺了,你還把人頭割下來,拿回來作甚?」
田屯呲牙笑道:「不取了人頭回來,咋向小郎交差?」
「你這若是叫劉從事看見,又得生我的麼!」曹幹往兩邊望了望,前頭不遠有條溪水流過,指着令道,「去吧,田大兄,將這人頭丟入溪中。」
田屯接令,大步地去了。
劉讓的部曲是新兵,雖然其中不少在郡兵里服過役,隊列等等有一定的基礎,但畢竟互相之間還缺少默契、配合,需要多下些功夫協調、約束他們的隊形。劉讓奔前跑後的,費了不小的勁兒,總算是把他部曲的行軍隊形弄得差不多了,抹着額頭的汗,來找曹幹。
恰好聽見曹幹讓田屯去扔人頭,劉讓詫異問道:「軍侯,誰的人頭?」
「你倆也認識。」
劉讓愈是詫異,說道:「我倆也認識?」
曹幹把田屯、陶豆昨晚夜入陶家,殺了陶俊這事兒,略略與他說了一說。劉讓聽了,與昨天高況的反應近似,亦是又驚又笑,說道:「這、這,劉從事不知吧?」
「他若知道,還能殺得了麼?」
劉讓說道:「剛才怎也沒聽錢主簿說此事?他也還不知?」
「昨夜,他肯定不知,縱有人昨晚想去給他報訊,城門關着呢。剛才他知不知,我就不知了。不過我已料定,他就算已知,十之八九也是不會說給咱從事的。咱們今天離城,半個多月了,可算是把咱們盼走了,他高興還來不及,又豈會多此一舉?」曹幹摸着短髭,穩穩地說道。
這也正是他早就想把陶俊殺了,卻直到昨天快傍晚時才給田屯下令的原因。
劉讓對曹幹的認識,似乎是又多了一層,不僅智勇兼備,深謀沉雄,該手辣時也挺手辣,他搖頭笑道:「軍侯所料甚是。適我觀錢主簿送我等開拔時的神態,確是大鬆了一口麼之狀。」
卻與聞知陶俊死訊後,錢均的兔死狐悲不同,對於陶俊的死,劉讓並無甚麼痛悲。用後世的話,儘管從「階級」的分類上講,劉讓和陶俊屬於同一類別,兩人都是地主,可無論是趣味、抑或是行事的風格,兩人皆大相迥異。陶俊沒有一點的政治追求,劉讓是有之的!他視陶俊,與曹幹視陶俊其實相仿,在他眼中,他也是把陶俊看作了「魚肉鄉里」的惡豪一流。
卻也無須多言。
海西縣到業亭縣二百來里地,中間經過平曲縣。
被力子都派去打平曲的,是丁從事。
部隊到平曲縣境時,丁從事已於兩日前就率部離開,北上去業亭了,計算路程,他和他的部曲這時應該是已到業亭。一入平曲縣境,沿途所見,即與在海西縣境內行軍時之所見完全不同,可用「天壤之別」形容。路經的鄉里,個個都被搶掠一空,凡過之鄉里,無不濃烈的血腥味刺鼻而來,連着行十餘里地,除倒在路邊的男女、老弱死屍,幾不見人蹤,丁從事部是前天離開的,直到曹幹等在這兩天後路過時候,還偶爾能看到火苗在鄉里的殘壁斷垣間燃燒。
張曼眉頭緊鎖,握着長杖的手攥得緊緊的,一會兒往左望,一會兒往右眺。
又路過一個小鄉里時,劉讓叫劉伯帶上兩個人,拐下官道,進里去看。
未久,劉伯等從里中倉皇地奔出,追上來,向劉讓稟報:「里中沒人了!淨是死人,得三四十
第一百三十六章 明主屬實難求(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