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昱已經奪過錢壯手上的濕布捂住口鼻縱身跳了下去!
錢壯和廖卓有瞬間的呆怔,駱騫衝着二人喝道:「還愣着幹什麼?快去抬水,有多少抬多少過來!我們一塊下去!」說着也隨後跳進了地道。
「琬琬!琬琬!」
殷昱進了地道口,急步地在煙霧裏前進,濃煙阻擋了視線,才走了兩步便被底下的石子絆了一下,他連忙掏出荷包里的夜明珠,一面照着各處,一面又呼喊起來!
一路都沒有謝琬的聲音,他的心倏地往下沉!
煙源應該是地道的那一頭,正在朝這邊滾滾襲來,好在地道是直的,一路過去並沒有發現什麼可藏人的角落!濃煙很快透過濕布湧進他的鼻腔,窒息的感覺如此真切而清晰,可是眼下他的生死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謝琬的生死!
越往裏走,煙就越濃,駱騫他們很快趕上來,另拿了塊濕布給他換上:「主上勿急,錢壯他們已經抬水來了——」
「我不能等!」殷昱回過頭,雙眼在煙薰霧繚下,已如能噴出火來:「我一刻也不能等,你們在這裏負責抬水滅火,我衝過去找她!」說完還不等駱騫抬步阻攔,他已經借着珠光迅速往前,靠近了火源。
火是由一堆半干半濕的枯草燃起來的,眼下燃燒近半,看來他們走的也不會很遠。這時候錢壯他們已經抬了水過來,幾桶水下去,火堆呲地一聲澆滅了,地道里景物逐漸清晰起來,但是滿室的余煙還在繚繞徘徊。
殷昱鼻子發酸,已經分不清是因煙薰還是因為心裏的的擔憂,他無法想像謝琬這幾個月過的是什麼日子,而他又把她置於了多麼危險的境地!
地道不長,過了火堆後就已然到了底,這邊也有石階蜿蜒往上,見到那頭透過來的亮光,他心血忽地上涌,叫了聲「琬琬」,便一躍上了石階,查看了頭頂一番,頂開了地道口。
地道外是處靜陌的小巷。
兩邊都是民宅,面上看去風平浪靜,駱騫他們跟着出了地道口,環顧四周,說道:「對方那麼多人,一定走不遠。」
殷昱道:「分兩頭追!」
駱騫便帶着金逢去後方,殷昱帶着秦方寧柯往前。
小院後頭裏正一派劍拔駑張,謝琬與雲宵站在院中央,那十來名刺客正將他們團團包圍。
此時時間已到了下晌,太陽開始西斜,卻正是一日之中最熱的時候,謝琬頭上冷珠密佈,身子開始有些搖晃。雲宵持劍相護,見狀卻也十分憂急。誰也沒想到七先生他們會在地道里放火薰煙,如果不是這般,廖卓他們自然早就到了,眼下可又如何是好?
「把他們圍住,不要傷她,但是也別給他們任何機會!」
七先生的聲音從窗戶內果斷地傳出來,透着勝券在握的篤定。
他無法不篤定,眼下謝琬已然插翅難飛,有着這樣的烈日,她根本熬不住多久。
謝琬忍着眩暈,看向雲宵,「不知道廖卓他們能不能找到這裏?」
雲宵抿唇道:「找是肯定能找到的,就是不知道要幾時?」
謝琬也沉默下來。如果沒有這個孩子,她有什麼好怕的?眼下她不但不能亂來,最好還要養精蓄銳,等着這段難熬的烈日過去。她跟雲宵道:「試試看,能不能移到沒有太陽的地方!」
雲宵點頭,看準了院角一樹碩大的棗樹,突然往那邊開始發動攻勢。
原來靜止的包圍圈因着他的動作而動起來,謝琬緊隨他的腳步挪動。
七先生在窗內看了片刻,說道:「速戰速決,把她擒住押起來!」
一聲令下,幾個人的攻勢便全然不同了,招招鋒利見血,雲宵很快掛彩!
謝琬努力穩住自己緊隨他腳步,可是眼看着包圍圈越來越小,雲宵招式也越來越緩慢,以他一人之力是絕對敵不過十餘位高手合力強攻的!「別硬攻了!我們闖不出去,退到樹下才是要緊!」謝琬喘息着跟雲宵道。雲宵咬着牙,也顧不上什麼規矩不規矩了,拖住她手臂便往樹下退!
謝琬提裙跟上,打橫一把刀伸出來,直直伸到了她脖頸前!
「太太!」雲宵失聲,連刺過來的一柄刀也顧不上去避了,連忙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