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都在京師,還是常來常往的。
謝琬這裏見她點了頭,遂又溫婉地拉起余氏手來,說道:「雖然說我們答應舅母搬走,可是,也不能搬很遠,我可不想想念舅母的時候還要準備半天才能出門!我要說話就能到你們家去。」
余氏紅着眼眶呵呵笑道:「就知道我們琬兒粘我,所以我們就在楓樹胡同找了所宅子,跟這裏半盞茶的工夫就能到!別說你捨不得我,我也捨不得你們啊!住得近,凡事有照應,也還可以當一家人似的串門!」
謝琬和洪連珠聞言都很歡喜,先前存在心裏的那點不痛快也立時消去了。
余氏已經讓齊如錚把那宅子買了下來,地方不如謝家寬敞,但也是三進帶三間的大宅院,昨兒簽的買賣契,今兒余氏這裏來告訴她們,院裏的管事就帶着人去那邊打掃了。估摸着小年前就能夠搬進去。
齊家如今條件並不差,南源那邊幾間鋪子都還紅火,只是在京師暫且沒有產業。說到這裏,洪連珠便說正好要替謝琬置辦幾間嫁妝鋪子,勸余氏不如也在京師置兩間,如此慢慢地把產業挪過來,也就方便多了。
余氏也有此意,商量着等搬了家什麼時候同去看看。
三個人坐着敘了會兒,禧福堂那邊來人把余氏請了過去,這裏謝琬看着洪連珠嘆氣,便就勸慰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要論捨不得,我比你更捨不得。可是我們不能因為我們的不舍而阻礙了他們的發展。」
洪連珠笑道:「我就是不如你看得透徹,難免婆媽些。」
謝琬也笑:「你可不婆媽。」說着從邢珠手上把族譜拿過來,交給她手上:「事情都辦好了,回頭嫂嫂生了孩子,再讓哥哥帶着這個過去讓三叔上名便是。」
洪連珠這才知道這幾日竟是在為她忙這個事,心下一暖,拿着這沉甸甸的族譜,倒不知說什麼好了。
夜裏謝琬在房裏出神,謝琅過了來。
「謝榮這麼痛快就把族譜的事辦好了?」他也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謝琬點點頭,心裏那點事兒壓得她有點沒精神。
謝琅以為她是累了,原本是過來多謝她的,見狀又不免有些心疼,看她手爐放在一旁,都沒什麼熱氣了,遂叫來顧杏把它添上炭,捂到不燙不冷的樣子放到她手裏。「哥哥最近忙,也沒有時間過問你,你自己要好好的,有什麼事就跟你嫂嫂說。」
謝琬雖然沒什麼委屈,但聞言心裏也暖暖的,想起父母親剛死時兩個人在謝府里相依為命,那會兒魯莽又單純的他總是事事袒護着她,總是很婆媽地操心着她的婚事,又時刻擔心着她被王氏欺負,鼻子一酸,眼裏便有些模糊。
「怎麼了?」謝琅見狀,越發不忍了,聲音柔得像棉絮,「是不是謝榮給氣你受了?」
謝琬搖搖頭,含淚笑道:「不是,是看見哥哥如今這樣意氣風發的樣子,好欣慰。」
與前世里的他太不同了,前世里他的遭遇只能以一個悽慘來形容。
那時他有文人的迂腐,有身為長兄的霸道,有對世事的懵懂,唯獨沒有如今這樣的自信和沉穩,原先她一直暗地裏擔心今生他能不能在仕途上闖出一片天地,可如今他雖然未入仕途,卻已經比那些初入仕途的官員還要多出幾分老練,這不能不說是他的蛻變。
一個人要在不到十年的時間裏完全脫胎換骨是不可能的,眼下的他或許還有不少不如人之處,可是終歸他肯上心,肯學,肯悟,那麼成功之於他,也不是不可能擁有的。
「沒有就好。」聽到她否認,他也鬆了口氣,「有時我真怕你覺得我成了親後,就疏忽你了。若是咱們父母親還在,我是不必擔心這層,可是你只有我,我就特別在乎你的感受。」
謝琬笑了笑,垂頭道:「我知道。我沒有這麼想,哥哥本就應該對嫂嫂好些。」
謝琅望着她,笑着拍拍她肩膀,起身道:「那我回房了,天冷,你早些睡。」
謝琬站起來送他,到了門口,她道:「明日傅將軍他們出征,什麼時候啟程?」
謝琅回頭道:「辰時整。」
辰時整,知道了。
因為這十幾年來天下太平,大軍出征是很久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