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低首就朝雲錦書撞去。他先前出手,雖也不成套路,但多少還有跡可循,但此際這一撞,卻與野獸別無二致。簡單之極,純粹之極。身形比之前,更是快了數倍。
雲錦書只一眨眼,那怪人已經到了身前,一頭撞來。雲錦書大駭,情急之下,身子一沉,竟從那怪人襠下鑽了過去。間不容髮的躲過這一撞,單掌一拍地面,身子陀螺般轉起,重重一腿,正踢在那怪人後膝之上。
那怪人卻是紋絲不動,一伸手已抓住雲錦書左腳腳踝,竟見他整個身子輪起,猛朝地上砸去。雲錦書猝不及防,身在空中,更是無從借力,眼見這一下拍到地上,只怕不死也要斷上十幾根骨頭。突然人影一閃,一人飛撲而至,竟是一把抱住那怪人手臂,正是蕭平安冒險來救。
蕭平安雙手牢牢抱住那怪人一臂,整個身子重量都壓了上來。那怪人揮出去的手頓時一慢。雲錦書毫不遲疑,右腳一勾,與左腳一併纏住那怪人手臂,身子突地反轉。蕭平安與雲錦書一正一反,一用雙手,一出雙腳,同時發力,要絞斷那怪人手臂。那怪人縱是力大無窮,在蕭平安兩人合力之下,一隻手終究支撐不住,手掌一送,已將雲錦書甩出。
雲錦書空中竟是不及變換身形,重重摔倒在地,左腳更是一陣劇痛,好在未傷到骨頭。
雲錦書一被甩出,蕭平安登時制不住那怪人胳膊。那怪人另一隻手揮拳就打,蕭平安立刻放開怪人手臂,身子一縮,貼着那怪人身子一轉,卻是使了一招近身摔打的「纏」字訣。這一招貼着對手身子移動身形,險險避過一拳,使得也是極妙。但那怪人膝蓋一抬,大腿已經頂在蕭平安胯間。蕭平安只覺一股大力湧來,腳下拌蒜一般,斜着摔了出去,胯骨間更是一陣火辣,如同被火燒到了一般。
雲錦書深吸口氣,心中也是感激。蕭平安這一下也是拼死而為,稍有閃失,兩人性命都是不保。略一調息,順了胸中一口氣,立刻持劍搶上,一劍直刺那怪人左目。
那怪人比雲錦書高了一頭,但云錦書劍長,這一劍倒是湊個正着。但那怪人卻是一反手,已將長劍抓住,順勢便是一拽。雲錦書萬想不到,他竟真能空手抓住長劍,急急鬆手撤劍,卻仍是晚了半步,身子已被拖動向前,迎面一拳打來,無處可躲,只得雙手護在胸前,激盪體內真氣護體。
「砰」的一聲大響,雲錦書被一拳打飛。蕭平安卻是又趕了過來,一腳踢在那怪人小腿之上,腳下不停,眨眼間,已是連續七腳命中。他長劍刺中無效,反覺不如拳腳來的兇猛,但那怪人躲也不躲,甚至連腳也未抬,一拳砸下。蕭平安只得伸臂硬接一擊,只打的他臂骨疼痛欲裂,長劍幾乎脫手。
一旁雲錦書卻是暗暗皺眉,蕭平安劍法不弱,內力不弱,手中長歌劍更是一把寶劍,可偏偏對這怪屍毫無作用。他看了幾招便是明白,蕭平安真氣運用的法門簡直是一塌糊塗,拳腳還不易看出,但兵刃之上卻是差的大了。蕭平安對風危樓使劍,兩人都未用內力,他自然不知。如今性命相搏,卻讓他看出門道。
雲錦書心中也是驚疑,衡山派聲名遠揚,蕭平安的師傅蕭登樓更無無名之輩,怎地教出來的徒弟,真氣也不會用。他哪裏知道,蕭平安這一次出來,武功突飛猛進,蕭登樓根本沒有想到。褚博懷也只當他剛剛開具氣府,真氣弱小的可憐,也談不上運用的法門,況且衡山派內功與他派內功不同,他想教也是無從教起。
三堆篝火照的院中光亮,相鬥眾人身影映在牆上,時大時小,時歪時斜,不住飛舞,如魔怪一般。
說來話長,其實自獨眼老丐吹哨,怪人發狂,才不過數息時間。蕭平安和雲錦書卻已是接連遇險,多處受傷。但兩人都是明白,莫不能纏住這個怪物,今日眾人只怕沒一個能夠倖免。兩人咬牙死戰,但兩人拳腳打在怪人身上,卻如泥牛入海,那怪人卻是隨手帶到一下,就叫兩人疼痛難當,片刻身上已是到處酸痛淤傷,若不是兩人內功都有不俗根基,有真氣護體,只怕骨頭早已被人打斷。
眼見蕭平安和雲錦書就要支撐不住。沐雲煙和璩毓秀也看出不對,那老丐哨子一直不離口中,顯就是此物刺激那怪人發狂。沐雲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