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般商賈往來,笙歌繁華。」
季開贊道:「沈小弟真好學問。」
柴霏雪冷哼一聲道:「有什麼了不起,此人驕奢淫逸,窮奢極欲,修河只為四處遊玩,搞的生靈塗炭,民不聊生,他老子好容易統一天下,在他手上沒幾年就敗的乾淨。」
沈放笑道:「話是不假,不過他修的這運河還是大有用處。」
季開道:「柴姑娘果然也是博學多才,通曉史實,這隋煬帝的墓就在前面不遠,反正不趕時間,不如我帶幾位去看看?」帶着眾人折道向東,走了四五里,一路小溪綠樹,田園茅屋,當真也是風景如畫。繞過一片樹林,前面一個不大的土包,季開道:「幾位請看,這便是隋煬帝的陵墓了。」
幾人見那土丘不過一丈多高,寬不過二丈余,前面倒伏着一些石碑石像,雜草叢生,一片荒蕪,哪裏有半點皇帝陵墓的模樣。花輕語皺眉道:「這便是皇帝墓麼?」
沈放道:「隋煬帝南巡揚州時被部下所殺,草草下葬,如今這個墓還是唐朝以後修建的,蕭皇后死後,唐太宗李世民將她也合葬於此,唐朝的人給隋朝的人修墓又如何會下力氣了,不過做個樣子而已。」
花輕語道:「我看這墓碑和石像,怎麼都是朝北,不是該朝南的麼?」
柴霏雪道:「他是亡國之君,想這是無顏見列祖列宗之意,此處也沒什麼好看的,咱們還是去無方莊吧。」當下季開帶着幾人又朝西行。
沈放又問:「昨日我在城中閒逛,見不少房門緊閉,還不斷有人趕着大車出城,這些都是怕打仗,出去避難的麼?」
季開道:「如何不是,這揚州府地處要衝,又有運河可運兵馬糧草,若是北伐,想是必經之地,老百姓怕的厲害,自要早作打算。如今還只是聽到風聲,若真打將起來,這揚州府只怕一多半的人都要跑的。」
沈放搖頭嘆息,又走了四五里地,前面下方樹木蔥蘢之中突然隱約現出一座府邸,季開奇道:「這裏便是無方莊所在,何時又起了一座宅子?」
沈放道:「想是自有不信邪的人,過去瞧瞧便是。」
季開眉頭微蹙,無方莊一把火化為焦土,死了上百人,此事揚州府人人皆知,在此蓋房造屋,豈不是自尋晦氣。見腳下道路仍是坑坑窪窪,雜草遍地,心中暗道,若真是有人在此安家,又怎會任這路破破爛爛,不敢大意,當下控韁慢行。
又走了片刻,行到路邊高處,只見坡下不遠果然好大一所宅院,樓閣紆連,院牆高聳,歇山頂的閣樓飛檐斗拱,畫棟雕梁,丹楹刻桷,樓閣台榭,轉相連注,更有假山水池,水榭歌台,朱欄曲檻,窮盡雕麗,院牆兩側碧溪潺潺,院落之後更有一個大湖,當真是得天獨厚,氣派非凡。
沈放贊道:「好一所宅院,季前輩不是說此處一片廢墟麼?」
季開道:「這無方莊我有十多年未曾來過了,當年還是被好友拉來,確實是一片廢墟,斷壁殘垣,這宅子我也不知是何時起來。」
柴霏雪道:「去看看便是。」當先撥馬下坡,幾人隨後而去,不多時已經到了府院門前,只見門樓高聳,左右兩隻石獅比人還高,漢白玉的台階,門頭當中一塊黑底大匾,上面卻是空空如也,一個字不見,朱漆的大門緊閉。
花輕語道:「大白天的緊閉着大門,當真古怪。」
沈放道:「我剛才在山坡之上看,倒是沒見一個人影。」
季開下馬四下看了看,道:「看來這府中平時也沒有什麼人出入,有幾處馬車的印子,只怕還是一個多月前所留。」
季開繞步回到府門正前,只盯着柱上的一對對聯,良久不語,幾人見他出神,跟着也去看那對聯,見刻的是「游心無方揮袂九野生風,抗志雲際慷慨氣成虹霓。」不知有什麼古怪,叫季開看了許久。半晌季開才道:「沈小弟,你飽讀詩書,可知這兩句話是何意?」
沈放道:「這是三國曹植稱讚孟嘗君的話,說他雲遊四方,三國為相,舉手投足震驚天下,英雄豪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