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這裏。」約翰遜站起身應道。
侍應生走到莫里循與約翰遜面前遞上名片,莫里循不太懂法語,約翰遜接過名片看了看,笑道:「對面竟然是法國商會會館麼?」
侍應生答道:「如果兩位有時間的話,會館的路易士先生歡迎兩位到會館來。」
打發走了侍應生,莫里循再次打量着這座建築。就見建築內部佈置的十分細緻,絕非是粗糙的模仿,心中不禁生出更多好奇。從火車站到這裏的一路上,莫里循並沒有看出四平與其他普通的中國內陸縣城有什麼不同。何銳到了四平不到半年,弄出這樣兩家會館,難道四平真有這麼多商業機會,支撐起這兩家會館麼?
這座建築已經租給了英國商人,莫里循很快就分到了二樓的房間。床鋪很軟,莫里循掀開褥子,看到下面是一種沒見過的褐色乾草編成的厚厚墊子。湊上去聞了聞,有股淡淡的植物氣息,一點都不令人討厭。
把褥子鋪回去,躺在鬆軟又不失彈性的床鋪上,莫里循正想考慮些問題,又想起自己在火車站買的《四平日報》,便拿了出來。然而只看了一個標題,就覺得眼皮沉重無比,剛把報紙放在胸口,就已經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外面傳來彈珠碰撞的聲音,以及一陣陣的掌聲把莫里循從睡夢中喚醒。揉着眼睛走到二樓,居高臨下扶着二樓欄杆看下去,就見六七個人圍在斯諾克球枱旁邊。
此時球枱上只剩下四五個球沒有入袋,一個穿着馬甲西褲的黃髮青年蹲在球枱旁邊,仔細看着球的位置。那頭濃密蓬鬆的金髮有些熟悉,應該是約翰遜。
莫里循聽說過約翰遜乃是斯諾克高手,就見他不斷換着位置,一副為難的模樣,應該是遇到了厲害的對手。
再看球枱上桌球分佈,只是懂得規矩的莫里循就有些訝異。按照斯諾克的規則,一旦桌上所有的紅球都被擊入袋中,就得按照黃色球2分;綠色球3分;棕色球4分;藍色球5分;粉色球6分;黑色球7分的順序,從分數低到高順序用白球將綵球依次撞擊入袋。
現在,白球位於幾個綵球的包圍中,而分數最低的綠色球靠在球枱另一端的邊緣。
這就是明顯的做球手法。約翰遜必須得靠數次反彈才能讓白球不碰到其他綵球的情況下脫離出包圍,並且撞擊到綠色球。如果做不到,除了扣分,還得把白球放回到原位重來。如果過程中白球碰到其他綵球,那就得按照綵球分數扣分。
約翰遜遇到了高手。
圍觀的人群中明顯有幾個穿着明顯是法國人,然而他們並沒有拿着球杆。再擴大一點搜索範圍,就見旁邊的椅子上坐着一名穿馬甲和西褲的黑髮青年。青年的身邊放球杆,正端着檸檬水喝了一小口,他就應該是那位高手。
約翰遜此時做出了決定,他站起身使用了架杆,白球脫離了包圍後在球枱邊緣反彈兩次,與綠色綵球輕輕碰撞一下,又向着球枱另一邊滾去。像是要走回這不適合發揮的擊球位置上。
約翰遜並沒有放棄比賽,他仍然竭盡全力尋求勝利。即便莫里循不是特別懂斯諾克,依舊感覺約翰遜打的不錯。周圍幾個圍觀的人立刻報以掌聲,看得出懂得斯諾克這項歐洲貴族運動的人們也有着與莫里循相同的看法。
但白球走的沒那麼遠,停在另外一邊的球枱邊緣,並沒有反彈出去。黑髮青年站起身看了片刻,一個直球打了出去,白球越過了長長的距離,準確的與綠色球發生了輕微碰撞。綠色球本就挨着球枱,在這樣的碰撞下沿着與球枱水平的方向緩緩滾動,落入了球袋。
周圍發出一陣嘆息聲與掌聲。
已經獲得了優勢青年採用後退球的手法打擊球的下半部,將棕色,藍色,粉色球一一擊入球袋的同時控制着白球倒退回良好擊球位置。那乾淨利落的擊球動作以及白球的精準走位,讓莫里循更是不解。
黑髮的歐洲人基本都在南歐一代,斯諾克在南歐並不流行,而是英法以及北歐貴族們的娛樂項目。這位青年長着一副中國人的面孔,明顯不是南歐人。
突然,一個奇怪的念頭冒了出來,讓莫里循都感覺自己這想法着實有些莫名其妙。
此時桌上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黑球,黑髮青年以一擊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