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逆細況,或許可減免了這五十軍棍的處罰,不成想這一下好死不死地偏偏一頭撞向了這煞神的逆鱗,不等再解釋,便是被一擁而上的湘軍剁成了狗肉之醬,也是引得其他人噤若寒蟬,不敢繼續出聲。
而朱洪章此刻可謂怒極,自己一心想要誅殺之人居然堂而皇之地從自己眼皮子底下走過,而自己卻為此完全放開一條通天大道,任由後者自由行走。他本想立馬整頓湘軍,對潛逃的發逆開展追擊,但剛要揮手下令,心頭一顫,也是讓他冷靜了幾分:
這偽天王狡詐,此時追擊,雖說可斬獲豐厚,但此人必然會趁亂逃竄,一旦再次隱入深林,再想尋找只怕難度極大,倒不如先派人化作發逆士卒,緊跟而上,看看此人在何處落腳,屆時一網打盡!不僅大功一件,弟兄之大仇便可得報!
由此也不得不說,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這洪天貴福雖說盡數殲滅朱洪章所部,給他以奇恥大辱,卻是讓後者因此而人得以升華,儼然有從原本的孤膽悍勇的將才依稀有了晉升成為謀略為先的帥才的可能。
有了這等想法,朱洪章也是強壓住心頭的殺氣,擬了一道詳盡軍報,快馬送回金陵,以圖得到曾國荃派兵相應。
可是,朱洪章此時的想法卻壓根沒有被曾國荃看在眼裏,只道是這莽夫又開始無端幻想了,為了復仇居然還想出這麼個虛報軍情之事,當真庸才。難不成這發逆魁首會蠢到有那湖州天堂不去,呆在這天京受苦?由此一想,曾國荃也沒說什麼,也不做批覆,胡亂將軍報丟在一邊,便不再過問。
等到第二日傍晚,混入發逆的探子已然來報,這些發逆餘黨在天京城東五十餘里的寶華山駐紮,短時間內似乎不準備繼續行動,而且在線報中那探子還隱隱提到,這寶華山重還藏有發逆其他重犯的樣子。
這讓在等不到曾國荃回復的朱洪章也是沒了耐性,所幸自己手中還有湘軍吉字營五百餘人,加上這綠營的殘兵,勉勉強強也能湊足千人之數,想來擊潰這幫已如同鼠竄的發逆,也是綽綽有餘的。於是,他便不再等候曾國荃的軍令,派了數十人押送小土屯軍糧入金陵,自己便是快馬揚鞭,抄了近道直奔寶華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