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能在輔助定位上大放異彩。
別的不說,其本身那慣居於暗處的習性就足以成為出色的『眼位』。
「現在是四個了,要我說具體方位麼?小子。」
「3點鐘兩位,12點鐘一位,10點鐘一位,」雖然一開始沒有注意,但在提點之後便能立刻察覺,奧默以低聲自語般的模樣做出了回復。
如今的他,不太適應多線程的思維利用,所以能天使一開始有機會拍他的腦袋。
——那時他正在和屏幕里的超級特工交流並沉思,而現在,他也在這大廈通道中觀察所行的每一處,同時腦中又思索着扎羅的相關問題。
他有些疑惑,拉普蘭德為什麼會在把扎羅丟出來時顯出些許輕鬆?
如果只是單純被人盯着的不爽,那本該是很好解決的問題。
但事實上,這個問題或許不需要思考,因為只要耐心一些,答案就會揭曉。
正如此刻,他的影子中隱有一對赤光閃爍。
「看得很準,小子,文明的溫床還能馴養出這份野性的感知麼?」
「文明與野性時常是彼此包裹的關係,扎羅先生。」
「彼此包裹?真是可笑,文明只會惰化野性,唯有荒野才能喚醒生機與活力。」
「那未免有些太過極端,扎羅先生,你玩過遊戲麼?」
「沒興趣。」
「小說呢?有沒有閱讀過?」
「可憎的文明載體。」
「影視?」奧默回憶着那名為敘拉古的,與意羅區相近的土地,便提起一門比較傳統的藝術,「我想你至少聽過歌劇。」
「不堪入耳的噪音,表述淨是人類的靡靡。」
那不說明你還是認真聽過些嗎…而且聽的內容還比較偏門
奧默陷入了沉默,對於這種油鹽不進的態度便覺沒什麼好說的。
你要跟他說文明中孕養的野性與瘋狂,又或是人自自然中孕育的文明,那大抵都只會被對方的排斥堵死。
但他沉默之後,對方又會問:
「怎麼沉默了?之前是想說什麼?」
「想說你正使用的語言也是文明載體之一。」奧默忽然幽幽道。
這下便是對方沉默。
然後耳機終於發出個開麥的聲響,然後是拉普蘭德的哈哈大笑:「真有你的啊奧默!我還在和蕾繆樂打賭你能和扎羅聊多久呢!他對『認可』的傢伙可『看重』得很!」
特意在『認可』與『看重』上以重讀,顯然是有所暗示。
奧默沒有回答,只是對於拉普蘭德嫌棄扎羅的原因有所明悟。
文明排斥者扎羅先生,以不太友善的說話方式進行着話癆屬性釋放。
「別太注重對話,你應該要到簽收點了,」德克薩斯的聲音也傳了過來,「我和拉普蘭德就在後方拐角,能天使,你那兒怎麼樣?」
「附近的窗口都看不到那個房號誒,我在試圖轉陸行模式。」
企鵝物流的無人機運輸做得不太行,但員工卻能以個人名義攜帶些特別的無人機——在出發之前,能天使便是對那摺疊可變形無人機的功能如數家珍。
特意提及過那被命名為『磐蟹模式』的陸行爬行者變形功能,從飛行無人機轉作機械螃蟹,爬着監控,主要問題還是視角太低了,大抵更適合被變態用來拍裙底。
但這種時候也顧不得這麼多,當奧默看到遠處的拐角衝出一隻迅捷的機械螃蟹時,他便也略略加快了腳步,停在那簽收地址書寫的門牌號前。
「你好,我是送快遞的,有哈德森先生的郵件需要簽收。」
當踮起腳尖敲了下玻璃門上的傳呼機按鈕,在顯示撥通後道出這句話的下一秒,那整個木門的上半截整個崩碎,碎片在狂風中飆射於牆壁,徒留一道臂膀懸在半空。
「人呢?」
出拳者正因沒能砸中東西的實感而詫異。
「低頭。」
然後他因下方傳來的話語而垂首,便見一個死魚眼的小孩仰視着他,而他身後的陰影中,有漆黑的東西蔓延出些許的弧度,直達自己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