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與拂世鋒有些許關聯,卻絕對不是其中一員。
安屈提這麼一位異域高人能夠做到,可見拂世鋒縱然高人云集,但在他們之外並非儘是碌碌之輩,自行摸索出利用龍氣、調動山川地脈的手段,並不是完全不可能。
如果放眼拂世鋒內,饕餮化人何嘗不是一種對過往慣例的顛覆?這種開創之舉本身也註定會對拂世鋒帶來巨大衝擊,甚至在拂世鋒內部造成無法彌合的分裂。
心念及此,閼逢君便打算去再會孔一方,看看能對拂世鋒的分化做到何種程度。
「但你忘記一件事。」
閼逢君並未因烏真人的狂放自大而掉以輕心:「一旦程三五被你封鎮,拂世鋒不可能毫無動作。此舉將引起怎樣的後果,你考慮過麼?」
烏真人冷笑道:「你不就是要趁此機會引拂世鋒現身麼?當我沒看出來?但我反而要問,我為什麼要跟你一塊冒險?」
「你已經惹上程三五了,他的性情作風你想必領教到幾分,被他盯上,註定是不死不休。」閼逢君威脅道:「何況你這些年龜縮在青玉壇,不就是因為與拂世鋒結仇麼?若能順利剷除這伙大敵,你在湘衡一帶便可繼續作威作福。」
烏真人語氣微妙:「沒想到啊,我還以為你打算兔死狗烹,事後連帶着將我一併掃除。」
「那你最好要盡力爭取自己的用處。」閼逢君面對烏真人的態度,全然沒有與十太歲其他人那樣的和藹。
烏真人也不生氣,他很清楚自己是左道邪修,不為大眾所喜,閼逢君雖然執掌拱辰衛十太歲,麾下一群妖魔鬼怪、兇徒惡黨,但他本人卻難得清正。
尤其是那極為高深玄妙的御風之法,能讓人從風中體察到閼逢君的幾分心境用意,做不得假。
「可還有一個問題――僅憑你我二人,打得過麼?」烏真人直指要害:「我與拂世鋒接觸極少,但多少能看出來,他們當中不乏高手。要真是一擁而上,誰也招架不住。」
「我已經跟拂世鋒的人交過手,其中為首者不好對付。」閼逢君並未否認。
「那位東海聖人?果真有這麼厲害?」烏真人似乎不太相信。
「即便是百年前的劉玄通,也並非是如今聞夫子的對手了。」閼逢君解釋說:「但我懷疑,聞夫子是以某種手段強行拔高元功根基,此舉斷然不可長久。」
「既然這樣,那我們拖下去不就好了?」烏真人冷笑道:「歲月,才是我輩修道之人最鋒利的武器。」
閼逢君提醒說:「拂世鋒所圖甚大,你以為他們為何要費盡心思,將饕餮變化成人?」
烏真人聞言默然,沉思良久方才開口:「拂世鋒要利用程三五此人,討伐像我這樣的旁門左道?」
「可能還不止。」
烏真人本就多疑猜忌,從來不會輕易聽信他人,他甚至覺得,真正想要利用程三五的,恰恰是眼前這個閼逢君。
但同樣的,見識過程三五的實力,讓烏真人動了將其收為己用的念頭。
烏真人所需要的,當然不是一個有着自己心思想法的下屬,而是通過符咒丹藥,將其身心完全操之在掌的傀儡,如同被自己隨意號令驅役的靈官符吏。
「可是說得再多,該如何對付聞夫子,你還是拿不出一個辦法來。」烏真人並未被欲望沖昏頭腦。
閼逢君沉聲說:「用毒。」
烏真人先是一愣,隨後放聲大笑,笑聲在八角殿內迴蕩:「哈哈哈哈――任風行,你莫不是走火入魔了?武林中下三濫的伎倆,便想對付一位證入先天境界的高人?」
烏真人自己便是以道法證入先天境界,形骸體魄已經過一番脫胎換骨,困擾凡夫俗子的病害毒物,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而且他精通外丹餌藥,許多經由爐鼎煉製的丹藥,對於普通人來說就是致命劇毒,烏真人服食之後反倒有助於修煉,二者可謂是有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