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發怔,似乎一時間沒有想明白,只是說:「等我發現時,倉庫中便是這樣了,其他人都沒動過。」
「如果真是賊人盜竊軍器,有必要將櫃架一併搬走嗎?」長青又問。
「莫非、莫非真是妖邪作祟?」高長史臉色大變。
長青轉過頭去,不想再看此人蠢態,明明是他想把軍器失竊栽贓給妖邪,如今得知真有妖邪作祟,卻是這副惶恐不安,當真無能!
「高長史請移步別處,待我施法查探一番。」長青心中有了幾分猜想。
待得庫房內只剩長青一人,他並指掐訣,眼中靈光隱現,有洞見幽微之功。
任何法術施展,必然引起氣機變化,只要不是太過久遠之前,長青都能夠感應到法術施用後的殘存氣機。
眼前視野一陣朦朧,隨後漸轉清晰,與原本設想中五光十色、氣機流轉不同,長青竟然在牆壁上看到一扇青光門戶,表面隱隱有蟠曲紋路,玄奧非常。
運足目力看去,透過門戶,還可以看到牆壁另一側的庫房,好似貫穿了牆壁。
長青不敢置信,趕緊來到另一側庫房,不僅發現貫通夯土封磚的青光門洞,而且在對面牆壁,又發現另一扇青光門戶。
接連探查了好幾間庫房,長青驚訝地發現,這連排庫房竟然被同一道法術徹底打穿貫通,盜竊軍器之人根本沒有開鎖硬闖,而是直接施法穿牆入內!
……
微風吹拂,蘆葦蕩漾恰似掀濤,不遠處一座河埠小鎮,人煙冷清、舟楫不行,難掩衰敗氣息。
鎮內一座青磚黑瓦的大宅,院內屋頂雜草叢生,台階上佈滿苔綠,顯然是久未打理。
此時院內就見一名老者負手而立,他頭戴斗笠、身穿短褐,束袖綁腿,看着就像是漁夫船家一般。
然而在老者面前,幾十名精壯漢子滿臉警惕,雖是或站或坐,但一個個手按兵器,如臨大敵,不禁暗自吞咽唾液。兩側牆角躺着幾名漢子,像是被打倒在地,生死不知。
「老人家,你要我們幹的,可是殺頭的買賣。」
精壯漢子中,有一人跨坐交椅之上,面孔黝黑,衣袍寬鬆,露出胸膛傷疤,腳下耷拉着草鞋,捲起褲腿,想必是長年在水上討生活之人。
「你們平日乾的也是殺頭買賣。」老者甩手扔出一個包袱,灑出內中金銀珠寶,引得一眾精壯漢子流露貪婪目光。
黑臉首領咧嘴發笑,沒有去拿腳邊財寶,只是瞥了一眼,隨後問道:「我不明白,老人家您看上去一身武藝,要殺明州刺史,大可自己動手。那府衙里的差役都是一群軟腳蝦,不堪大用,哪怕是白天殺進去,也擋不住老人家。」
「在我印象中,稱霸翁洲的孫龍王不是這種刨根問底之人。」老者言道。
「那畢竟是朝廷命官。」孫龍王一腿搭在椅把上,叉開兩腿,姿態不雅,語氣中沒有半點敬畏之意:「雖說我們這些靠海吃海的,向來不顧王法,但是弟兄們要吃飯、要快活,總歸要跟陸地上的人打交道。如果事情鬧得太大,惹來朝廷兵馬,壞了生意,我們也不好辦啊。」
「這是定金。」老者一指地上財寶:「事成之後,我再給你五十張官家作坊打造的角弓。」
一聽到角弓,孫龍王臉上的無賴嬉笑頓時消失,像他這種遊蕩沿海的賊寇,儘管有自行打造的兵刃,可是相比起官家作坊製造的弓箭,那自然是遠遠不如。
「老人家,行走江湖,可不興說玩笑話。」孫龍王摩挲着腰間刀柄,隨即坐地起價:「這麼大的事,我要一百張弓,外加三千支箭。」
「箭矢可以給,角弓我只出五十張,沒有商量餘地。」老者說這話時,低垂的頭緩緩抬起。
孫龍王看到一張劍眉星目的臉龐,儘管對方蓄有長髯,卻難掩英氣,年輕時必定是風采不凡的英俊男子,備受女子仰慕。
四目相對不過剎那,孫龍王便覺得雙眼一陣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