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一樣篤定,只有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才出現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你們要是不信,可以仔細去聽。」
雲遮陽稍稍抖動肩膀,渾身的積雪被抖落,將他青色的道袍顯露,他接着伸手,搭在了橫放在腿上的法劍劍身之上。
然後,就是法劍顫鳴不止。
劍身之上的積雪在瞬間被盪開,露出原本的暗紅色劍身。
一股微風在三個年輕道士之間吹響,其中除了風雪的聲音,還隱約傳來一陣呢喃聲,好像是一個人,在很遠的地方呼喚,卻又好像在極其近的地方一樣。
聲音只是維持了很短的時間,卻在阿芒和霍星心中留下了極大的震撼,久久不能消失。
「這是什麼?」
霍星又驚訝又疑惑,臉上的表情複雜十分,說不清是疑惑更多還是恐懼和驚訝更多。
阿芒也是滿臉的震驚,但是,這份震驚之中多了一份不易察覺的高興,就像之前微笑的雲遮陽一樣。
「我說了,這是她的聲音,這是事實,我聽到了,你們也聽到了,我沒有自欺欺人。」
雲遮陽將手從法劍上放下,直視向眼前神色各異的兩人,眼神平靜,並沒有什麼波瀾。
「這這是怎麼做到的?」
片刻的沉默之後,霍星有些支支吾吾地問道,顯然有些底氣不足,在他身上,倒是一個少見的景象。
阿芒的神色也專注起來,雖然她沒有發問,但是心中的疑惑和霍星是一致的。
「碎丹之術,一旦發動成功,無法逆轉,碎丹者形銷骨蝕,神魂俱滅,這是註定的,可是,這,這又是怎麼回事」
霍星有些茫然道,說不清是在向着雲遮陽疑問,還是在說服自己和提醒自己,平復心中的不安和疑惑。
阿芒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身軀有些動搖的霍星,又看向依舊平穩坐着的雲遮陽,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只是照着書上寫的做了一下,然後,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聽到了她的聲音。」
雲遮陽低頭看向暗紅法劍,輕輕在劍柄上摸了一下。
「什麼書,怎麼做?」
霍星似乎猜到了什麼,他茫然的眼睛之中驟然閃出一絲光芒,顯得威嚴而又警惕,阿芒也是眉頭緊緊皺起,好像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道門雜書,用心頭血。」
雲遮陽的回答在霍星疑問之後,緊接着趕到。
「你用了引魂術?」
霍星和阿芒幾乎是同時驚訝出聲,看向雲遮陽的眼神之中充滿了震驚和訝異。
「好像是叫這個名字,我也只是想試試,不是說碎丹者神魂俱滅嗎?現在看來,似乎也並不是絕對如此。」
雲遮陽點點頭,卻並不抬頭看着兩人,只是低頭注視着靜靜橫立在膝間的暗紅法劍,看着不斷的落雪積在它平整流暢的劍身之上,積蓄,或是融化。
一陣沉默在深坑之中的三個年輕道士之間悄然蔓延而出,就像酷夏的野火一樣,燒灼成片草木,一發不可收拾。
阿芒欲言又止,眼神之中已經全然被驚訝和悲傷籠罩,她想要出言勸解雲遮陽,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像是被石頭堵住了胸膛。
「你這是在玩火,引魂術違反天理,是禁忌之術。」
長久的沉默之後,霍星開口,將沉默打破,他的聲音依舊平靜,緊皺的眉頭也徹底舒展,他知道,自己的話語,只是在維持這場交談,什麼作用也起不到。
或者,維持交談,避免風雪將三人的沉默放大,尖銳,就是他此刻唯一的作用。
「我知道,這是禁忌之術,碎丹之術也是,但是,它救了我的命。」
雲遮陽抬起頭,眼神毫不退讓地迎接上了霍星。
「這不一樣,引魂術施展之後,施展者會受到魂魄的強烈反抗,即使那是他最親的人,你應該是已經受了比之前更加嚴重的內傷吧。」
霍星接着說道,卻在雲遮陽的直視之下,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
三個年輕道士之中,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個細節。
第二百一十七章 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