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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片刻,轉向直奔駙馬都尉府,氣喘吁吁地趕到,正好撞見鞏永固劉理順回來。
兩人都是眉頭緊皺,心事重重。
鞏永固過來拉住黃道周,低聲說道:「石齋先生,大事不好啦。」
「進去說話。」黃道周阻止了駙馬爺大庭廣眾之下說話。
到了裏面,鞏永固說了原委。
按照分工,鞏永固帶劉理順去說服勛貴大將們,先去李守錡家,結果到了一看,有錦衣衛的番子把門。
連續三家皆如此,劉理順察覺事情有變,便與鞏永固回來,打算商議後再行動。
正說着,劉文炳回來。
「我去聯絡各將官,皆被東廠番子看押,沒敢輕動。」劉文炳說道:「閹賊在搞什麼么蛾子?」
黃道周說道:「召集軍兵發還銀兩,監視將官,顯然是發現了端倪,預防兵變呢。」
「剛剛開始聯絡,如何就走漏了風聲?」鞏永固不解。
「未必是走漏了風聲,閹賊之中亦有才智者,發現事情失控,自會收斂。」劉理順說道。
黃道周點點頭,說道:「事到如今,權且隱忍,觀望一番再做計較。」
「既如此,派兩個家丁去校場看看情況,免得有變故而不知。」鞏永固召來兩個家丁,吩咐一番後派出。
兩個家丁趕到大校場,只見黑壓壓一片軍兵正在排隊,唱名領銀子。
可稀罕了。
京營貪腐嚴重,朝廷財政又是困難,一年半載不見發餉,因此周圍混了許多閒人觀望。
見真的發銀子,都是驚詫莫名。
前陣子勒索敲詐,鬧的沸沸揚揚,大家都知道。
官字兩張口,只進不出的,何曾見過往外吐的?
搞不懂。
待到天將黑,銀子足額退回,軍餉只有八錢。
肥肉經手不落層油,就是不講科學做官的道理。
饒是如此,軍兵依舊歡天喜地。
往日不發銀子便也罷了,還要替上官做活,今日白得八錢銀子,足夠了。
人群里,李澤摸着懷裏的銀子,心思複雜。
按理說,這銀子應該還給錢謙益,但是吧,自己答應錢謙益共謀大事,應該收些報酬吧?
就在這種矛盾中,李澤顯得有些恍惚。
火把打起,劈吧作響。
田吉從椅子上起身,叫道:「諸位同僚,本官失誤,讓諸位受了驚嚇,在此陪個不是。」
田吉裝模作樣的鞠躬。
作為京營總務,他的存在感一直不強,因為這裏是勛貴們的自留地,孤掌難鳴。
但是,田吉想和王之臣爭一爭。
同為閹黨,堅決維護九千歲之餘,各自間也是有競爭的,特別是東林黨被打的銷聲匿跡之後。
軍兵們面露困惑,一言不發地靜待下文。
「我知道兄弟們有怨氣,如今誤會解開,也該舒坦了,就不要想太多。
但是!」田吉厲喝道:「總有奸賊想要藉此生事,以為能夠拉九千歲下馬,妄想!
在此,我宣佈,但是檢舉挑唆、組織、聯絡兵變者,賞銀百兩,無官者給官身,有官者擢三級。」
「真的假的?」
「應該不假吧?」
「就怕騙你呢。」
軍兵譁然,交頭接耳。
按制,京營兵每月給銀一兩五錢,米五斗,還有油鹽布等,算下來二兩銀子上下,實際上呢,層層剋扣,時常拖欠。
百兩銀子,真的很有吸引力。
加上官身……做官,從來都是最高追求。
李澤心動了。
只是擔心總務在釣魚,因此不敢上前。
閹黨名聲早就臭了。
再說了,老婆女兒被錢謙益帶走安置,若是告密,只怕……
「有錢有官身,娶妻納妾不在話下,那個黃臉婆……不行,不能恩將仇報……哎,十兩銀子真要還回去嗎?吃糠咽菜……不行,只怕會把自己牽進去,非但落不得好,只怕命都沒了……」李澤腦海里天人交戰,糾結不已。
「本官知道兄弟們有疑慮,但是,富貴險中求,若是此等機會來了卻不把握,本官也沒辦法。
行了,有話說的留下,沒話說的各回各家。」田吉揮揮手,坐了回去。
諸兵散去,畢竟兵變只是苗頭,還沒有人付諸行動。
只有李澤心事重重,留在了當場,顯得極為突兀。
田吉精神一震,喝問道:「嗯,那人,有何話說?」
李澤驚醒過來,見周圍都是錦衣衛東廠番子,心一橫,跪下道:「總務,小人檢舉錢謙益、黃道周二人圖謀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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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搞啥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