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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去看看。」朱由檢調轉方向,到了魏忠賢房間前。
魏忠賢一骨碌爬到門口,透過門縫叫道:「萬歲,萬歲,奴婢還有用。」
「開門。」朱由檢吩咐。
門打開,魏忠賢立刻膝行向前。
蓬頭垢面,滿臉諂笑,全無九千歲的威嚴氣度。
楊肇基李九成同時上前阻攔,朱由檢抬手,道:「無妨,讓他過來,你們退遠些。」
楊肇基猶豫道:「只怕此獠暴起,於陛下不利。」
「就他?呵。」朱由檢感覺好笑。
楊肇基想了想,也感覺不可能。
皇帝的戰鬥力爆表,又是盔甲又是大寶劍,就魏忠賢這個六十老漢,再來十個都不夠打的。
「多謝萬歲,多謝萬歲~」魏忠賢砰砰磕了幾個,說道:「萬歲,奴婢是一條好狗,可以咬人,可以咬人啊。」
「你是皇兄的狗,卻不是朕的狗啊,再好有什麼用呢?」朱由檢搖頭,反問道:「賢啊,你的話落在虎彪耳朵里比聖旨還管用,你說朕怎麼留你?」
說一千道一萬,九千歲不是皇帝的人,這才是最大的取死之道。
「奴婢能搞錢,搞很多錢,必然讓萬歲滿意。」魏忠賢努力展示自己的價值:「上至閣臣,下至升斗小民,奴婢都能榨出錢來,萬歲爺明鑑啊。」
「賢啊,你說伱,搞錢都搞不明白。」朱由檢恨鐵不成鋼,說道:「就說昨天,東廠從李永貞家抄出銀十萬,金五千,其他無算。
你看,抄多少升斗小民才能搞到這麼多?
最最重要的是,天下那麼多官紳豪強,你敢去抄嗎?
再說,你家藏了幾百萬,給皇兄修皇陵只出一萬六,皇兄對你多好?」
「奴婢願捐出全部家財,奴婢就是一條瘋狗,逮誰咬誰……汪汪汪……往死里咬。」
「你啊你,何必呢。」朱由檢再次搖頭,說道:「十家八家,朝野忍了,百八十家,你信不信錦衣衛緹騎都出不了城?千八百家,天下皆反啊。
搞錢,不是你這個搞法,長遠的辦法,你又搞不了。
人心啊,其實你不懂……」
「我懂,我都懂……」魏忠賢癱坐在地,喃喃自語。
善財難捨啊,所以萬曆爺廣派礦監,搞出偌大事端來。
不能說搞不到錢,只是大部分錢都落進了礦監腰包里,內庫所得不足十一。
最終皇帝背負了所有卻沒搞到錢,冤不冤?
抄家一樣的。
懂歸懂,辦不到啊。
大好男兒認閹貨為爹,難道是為了精忠報國嗎?
就在朱由檢對九千歲進行臨終關懷時,前禮部侍郎兼東閣大學士入馮銓家裏,幾個婢女正伺候着周延儒更衣。
旁邊的床上,馮銓懶洋洋地說道:「玉繩,時間還早着呢,用了早餐再去吧。」
「好。」周延儒精神頭十足,道:「待我入閣時,便是你復起日。」
「不急,穩一穩,先保你入閣再圖謀其他。」馮銓說道。
「目前勢頭不明,避一避風頭也好。」周延儒點頭。
「行了,已經夠美了,快去吃飯,我晚上設宴,邀李蕃等人過來。」
「應該的,如今人心惶惶,敢下注的不多,就憑這點,也該好好籠絡,以後也用得着。」
周延儒出了臥室,前去餐廳吃飯,馮銓方才在婢女伺候下穿好了衣裳。
洗漱時,馮銓叫道:「請董先生來。」
董先生名董延獻,歲只是個秀才,卻有才幹,馮銓一直倚為心腹。
不一刻,董延獻來了。
馮銓說道:「常恭啊,你看我一時半會難以復起,正好玉繩無人幫襯,你先跟着他,如何?」
「老爺復起就在眼前,小人不急。」董延獻說道。
「你不急,玉繩急啊,你先打聽着,看有沒有合適的宅子,侍讀大學士,未來的閣老,怎麼能沒有自己的宅子呢?」馮銓說道。
董延獻沒有多說,領命而去。
馮銓和周延儒不分彼此,跟着誰都是一個樣。
就在周延儒出門上朝時,一隊隊番子出了東廠,快馬加鞭四散而出。
史可法認為徐應元說的很對,那就是大臣不賢,必傷國事,尤以閣臣為最。
所以,顧不得休息,立刻派出番子去調查李從心周延儒等一干大臣。
不止如此,他還派出一隊人馬去往貴州,調查奢安之亂的詳實戰況。
大臣們的奏摺水份太多,真要擠起來可能沒一點乾貨,史可法認為有必要讓皇帝看到事實真相。
四十 史大人的初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