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頭下的米黃色枕頭,已經慢慢的被鮮血染成紅色。
師姐不敢看師父,而是趴在師父的床沿哭着,喊着,小小的拳頭也攥成了白色。
時間一秒一年的過着,沒過幾秒,師父的眼睛慢慢的閉上。
臉上依舊是那種處事不驚的、自信的、慈祥的微笑。
這個畫面就這麼定格在我的腦海中,在以後的日子裏,時不時的就會出現。
在師父閉上眼的那一剎那,我忍不住的仰天長嘯一聲。
「啊~~~~~~~~~~~~~~~~~」
隨後身體似乎被抽空了一般,眼前一黑,腦袋一沉就倒在了原地,頭重重的磕在了床頭柜上。
可我卻沒有任何的痛感,倒在地上的那一刻,我失去了意識,暈厥過去。
這一暈,就是兩個小時。
我是被師姐搖醒的,醒來的時候師姐的神情已經有些渙散了。
她有氣無力的說道:
「師弟,你快醒醒,你可不能再出事了,你去了我可怎麼辦,你們不要丟下我好嗎?」
我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從地上坐起來。
這個位置只能看到師父的側臉,他是那麼的安詳,那麼的平靜。
如果沒有眼角那一絲血痕,我甚至以為師父是睡着了。
看着師姐無助的表情,我忍不住伸手把師姐摟進懷裏。
眼睛透過朦朧的淚水看着師父,越來越模糊,嘴裏喃喃自語的說道:
師姐,沒事的,沒事的,真的沒事的,我還在,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師姐在我懷裏哭的更加傷心,那一瞬間,我似乎知道了我應該承擔的。
那天晚上,師父在清邁的時候和我們講。
人啊,最重要的是要在每個階段做好每個階段該做的事情。
而我現在應該做的不是萎靡不振,而是安撫好師姐,安葬好師父。
我努力調整着自己的情緒,把師姐扶起來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才發現師娘已經躺在了師父的身邊,她還是那樣眼睜睜的看着師父,只是再也不見那種溫柔的笑。
鐵蛋和丫蛋也愣愣的站在床頭位置。
它們不懂哭,不懂流淚。
可是它們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看着床上躺着的老爺爺,那種情景就透露着無盡的傷感。
看到師娘她們這些魂體,我才想到一件事,我趕緊對師姐說道:
「師姐,師父可以留住師娘的魂,我們為什麼不把師父的魂也留下呢?」
師姐聽我說完,微微閉着的眼睛突然一睜開,整個人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說道:
「對,對對對,現在師父的魂魄正在剝離肉體,應該快出來,你把師父的那把傘拿過來,師父的魂一出來我們就收進傘中,別讓陰差給帶走了。」
我嗯了一聲,看了看房間四周,那把傘就掛在門邊。我拿過傘走到師父床邊,開始等待着師父魂魄出來。
「時間差不多了,不等了,我們做法事把師父的魂魄抽出來。」
師姐說道。
「嗯」
我轉身就朝着堂屋走了過去,那上貢品,貢香,和紅燭,又拿出了師父的五色令旗,和幾張符。
走到師父床邊。
師姐慌忙幫忙擺陣,在我們忙活完剛準備念咒的時候,師父的魂魄突兀的出現在了床邊。
他的旁邊還站着師娘。
時間也已經到了凌晨臨近師父打散陰差的時間,不過這個時候已經是三月四號的凌晨了。
三月四號這個我們一直期待的日子,好像已經和我們無關了。
師父的魂魄出來之後,就制止了我們接下來的動作,師父的魂體還很渙散,看上去很模糊。這是他主動現形給我們看的,作為一個新魂,能達到這個程度已經很不容易了。
「劉匕,文靜,你們別忙活了。」
師父的聲音傳了過來,聽上去很沙啞也很無力,和師父以前的那洪亮渾厚的聲音想必有着天壤之別。
我們趕緊轉過身,各自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