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問你服不服?
你若不服,那就是抗旨不尊,就是九族消消樂。
楊雄氣得渾身發抖,卻萬般無奈,只能低下頭去,跪拜道:「臣,主考官、國子監祭酒楊雄,接旨。」
他轉過頭去,充滿苦澀、不甘、憤懣,對杜預無可奈何道:「按照聖上旨意,你這篇【上胡為不法先王之法】,策論評為【甲上】。」
考場沸騰了。
趙明/慧振臂高呼:「十甲上!杜預已經十甲上了。」
牛賀
激動道:「十甲上案首,古來誰見過?」
連考場外,還是童生的宋佳霖,聽到聖旨都兩眼冒光,歡呼雀躍:「杜預的頭銜,小三元,聖前童生,鎮國秀才,監國布衣,降魔除妖秀才,還要多一個【十甲上】!他自從科舉以來,每一科考試都甲上,從未失過手。這是何等妖孽?又是何等激動人心?」
滁州百姓,人人稱頌。
誰不希望,自己家鄉橫空出世杜預這樣的天才?
傳奇!
杜預的科舉之路,不僅充滿曲折、榮耀,更是傳奇。他創造了太多科舉前所未聞的第一、首個和記錄。
滁州父老,喜笑顏開:「杜案首,又拿【甲上】了?」
「還是皇上御口欽賜。這可是舉人試啊。竟然驚動了皇上!」
「不光是杜案首,連我滁州都人人臉上有光。」
「以後,還有誰敢看不起我滁州?文事不振?哈哈!」
「依我看,杜預這次鄉試,穩了!」
「小小鄉試,皇上都欽賜策論第一名,主考官還不明白聖意嗎?」
幾家歡喜幾家愁。
貢院內,寒門士子,都為杜預暗暗欣喜。
楊雄眼神陰狠,心念電轉。
「哼,策論第一就第一,甲上就甲上。」
「他【書】交了白卷,只能不通過。這一點,連皇上也無法改變,無力改變。」
「我就算按照規定取士,杜預也註定拿不到解元。」
他沉聲道:「下一項,【樂】。」
「先說好,【樂】不允許作詩,只許做符合古
代禮樂的【聖人之樂】!」
「聖人制禮樂,節慾安天下。」
楊雄傲然道:「人之初,性本善。但受到物慾的誘/惑,被外境所同化,就會埋沒自性而窮極人的貪慾。於是就會產生違逆不順、巧詐虛偽之心;產生恣縱逸樂、犯上作亂之事,導致天下大亂,故聖人制禮作樂,以節度人的貪慾好惡。」
「爾等也要體察聖人之心,做上古之禮樂,不許絲毫逾矩。」
他斷喝一聲:「去吧!必須以聖人之言、上古禮樂,來製造禮樂,不允許有任何狂悖之詞、獨創之語。否則休怪本主考官鐵面無情!判你們丁!」
他惡狠狠瞪了杜預一眼,毫不掩飾對杜預的敵意、蔑視。
考場中,哀嚎四起。
人人愁眉苦臉。
因楊雄這次定下的規矩,與過去慣例截然不同。
「啊?上古禮樂?」
「這不對吧?我們過去的【樂】,主要是偏於應用的樂府詩啊?」
「是啊,樂府詩只要做的夠好,什麼題材都可以。」
「上古禮樂,什麼規矩?我都不知道啊?」
「我們寒門士子,哪裏學過什麼上古禮樂?那都是高門貴族、大家門閥才有能力,聘請上古禮樂樂師演奏、教習的。」
「完蛋。我等窮酸,只會吟誦詩句,並不會上古禮樂,沒聽過聖人之樂啊?」
田洪鳳皺眉喝道:「楊大人,按照朝廷慣例——樂靠的是詩詞曲賦,考驗讀書人吟詩作賦、吟誦才氣能力。你卻將范
圍限定在上古禮樂,這些寒門子弟根本沒機會接觸上古禮樂,又如何能考?這是剝奪普通讀書人科舉中榜的機會。」
楊雄仰天冷笑,搖頭晃腦道:「先王之制禮樂,人為之節。衰麻哭泣,所以節喪紀也;鐘鼓干戚,所以和安樂也;婚姻冠笄,所以別男女也;射鄉食饗,所以正交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