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殿下。」蔡松年忙勸他,「如果真有事,他們肯定不讓你進,而且,人家剛出事你就去,這不是暴露你在監視他,還是再等等,我留人守着了。」
李余發出一聲嗤笑:「我那不叫監視,叫以待隨時聽命。」
他才不怕被他們發現呢。
發現又如何?
至於不讓他進
這倒是有可能。
他垂目。
「不讓我進也沒事,我可以在外邊等。」
距離近一點,說不定就更能幫上阿籬。
蔡松年無奈,只能跟着李余向外走,李余想到什麼又回頭看室內的諸人。
「你們繼續制定婚儀,要在規制內辦最好的。」他說。
雖然是假的,雖然現在他面對的是蔣後鬼,但那畢竟是阿籬的身體和臉。
他要讓世人看到阿籬有一場盛大的婚禮。
室內散座的諸人紛紛應聲是,看着李余轉身向外而去。
伴着室內傳來低低的歡呼聲,夾雜着東陽侯夫人壓抑的啜泣,更濃烈的血腥氣隨之散開。
坐在廊下的白籬攥緊了手。
匕首拔出來了。
門帘響動,一個弟子奔出來,而另一個弟子從廚房那邊奔過來。
「敷藥熱好了。」
「我再去熬新的藥。」
夜色更深,室內燈火通明,窗上投影着忙碌的人影。
拔匕首兇險,拔完匕首也兇險,白籬默默地坐着,身後有輕輕的腳步聲。
「你」女聲怯怯。
白籬轉過頭,看到春月站在身後。
見她看過來,春月低下頭,將一杯茶遞過來:「您,喝口水吧,要熬一夜。」
白籬低聲說:「謝謝。」接過茶慢慢地喝。
春月看着眼前安靜喝茶的人,只覺得有什麼在心裏翻騰,再忍不住上前一步:「你,你是,少夫人嗎?」
白籬轉過頭,笑了,點點頭:「是,我是,莊籬,我沒死。」
春月不可置信看着她,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冒出這句話,更沒想到竟然得到了這樣的回答。
莊少夫人?!
真的是!!
「少夫人!」
白籬對她噓聲。
春月忙抬手捂住嘴,看着眼前的人,廊下的燈籠已經點亮,光亮隨着夜風搖晃,罩着這張陌生的面容。
其實她已經記不得少夫人什麼樣了,原本的記憶在少夫人離開後似乎被抹去了。
眼前的臉雖然陌生,但說了是莊籬後,熟悉感撲面。
是少夫人!
白籬伸手拉她坐下,低聲說:「是因為一些事,不得不假死,世子也是知道的,夫人現在也知道,只是還瞞着你們。」帶着幾分歉意,「讓你們傷心難過了,不過,不能喊少夫人啦,我姓白,你可以稱呼我白小娘子。」
白小娘子,春月默念,搖頭:「傷心難過不怕,您還活着,這太好了,像做夢一樣。」
白籬笑了笑,是啊,人生就是一場大夢。
而她就是侵入他們夢境的怪物。
晨光微亮,坐在床邊的章士林察覺到床上人的手微微動了下,他忙抬手搭上脈。
坐在床頭閉目似乎睡着的東陽侯夫人瞬間睜開眼:「怎麼了?」下一刻忙轉頭看床上。
昏睡的周景雲眼皮顫動,似乎在努力
東陽侯夫人蹭地站起來:「景雲!」
章士林鬆開脈,取過一旁的金針,輕輕在周景雲的手腕上用針,伴着他的動作,周景雲頭也微微動了動,顫動的眼皮緩緩睜開。
「景雲!」東陽侯夫人顫抖着伸手撫上周景雲的臉。
周景雲原本有些茫然的視線漸漸凝聚,頭微微轉動,看着床邊的東陽侯夫人。
「母親.」他說。
雖然低弱無力,但聲音是清晰的。
章士林在旁收起針,探身查看他的臉色:「世子,可記得發生什麼事?」
周景雲微弱點頭:「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