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籬將三清鈴系在腰裏。
「準備睡覺吧。」她說,伸手去拿桌上放着書,眉飛色舞,「今天我給你講一個好聽的故事。」
上官月要說什麼,門外響起吉祥的聲音:「公子公子。」
如今上官月又恢復了晝夜顛倒的作息,這個時候來打擾必然是有要緊事,上官月說聲進來吧。
吉祥拉開門進來,果不其然看到坐在公子身邊的那個婢女,此時沒有珍珠遮面,杏眼桃腮,滿眼笑意,明媚耀目。
吉祥忙移開視線,看到這婢女腰裏墜着一朵水仙花。
他有些恍惚。
「怎麼了?」上官月的問聲傳來。
吉祥回過神上前一步:「公子,張擇把楊家圍了。」
上官月愣了下:「哪個楊家?」
「皇后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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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就出去找——」
王同垂頭喪氣,捏着水仙花,從膳堂出來。
「先去找張擇。」
「沒錯,這都是因為張擇,如果不是跟他出門,我也不會丟了三清鈴。」
「沒錯,不用到處找了,這三清鈴肯定是被鬼怪偷了。」
「張擇在抓鬼怪,這鬼怪是沖他來的,我是池魚之殃,找他就對了。」
王同罵罵咧咧往外走,張擇這酷吏沒給過他好臉色,總是一副看他是廢物的眼神,這一次去找他,肯定更少不了嘲弄。
但也沒辦法了,丟了老祖的法寶,祖父肯定賠不起,他可就慘了。
王同走到門前,拉開門,有人撲進來。
「哎呀道長可開門了,出大事了。」
王同嚇了一跳,一腳就要將人踹開,還好看到來人是個內侍——
內侍來這裏,自然是皇帝差遣,王同沒敢太過分,收住腳,沒好氣問:「什麼事?」又嘀咕一聲,「可不是出大事了,有鬼,我要去找張擇。」
內侍心神恍惚,聽到這句話,忙跟着說:「張擇說不是鬼,是人,是人禍。」
王同一愣,旋即急道:「我不管人還是鬼,我的東西丟了他要負責!」
內侍愣住了:「什麼?」
這時其他人也過來了,將昏頭昏腦的王同趕開,詢問內侍所來何事。
內侍恢復了神智,忙忙說:「張擇查了楊家,說先前宮裏的鬼魂作祟是楊家搞的鬼,陛下讓來問玄陽子道長,到底是人還是鬼事?」
張擇查了楊家?皇后楊家?
王同在旁瞪圓眼,這酷吏還真是誰都敢查啊,這才多久,皇后家都被圍了…..
不過看其他道士們神情平靜,顯然見怪不怪。
也是,先帝在的時候,三天兩頭不是查皇子就是罰公主,太子都能殺了。
皇室血脈還能如此呢,一個皇后算什麼。
「請稍候。」他們淡然說,門都沒讓內侍進,只轉身去詢問玄陽子,不多時就回來了,「老祖說他不問人事,請陛下自己定奪。」
說罷不待內侍再說什麼,將門關上了。
內侍在外喊了幾聲,無奈地離開了。
王同站在門內猶豫,張擇竟然去跟楊家鬧騰了,現在去找張擇,張擇肯定不會理他。
「王同,你要出去還是進來?」守門的有小道士問,「我等着鎖門呢。」。
王同忙說:「不出去不出去,我先去殿內思過,點燈吧。」
楊家可是皇帝的姻親,而且是扶持大恩,張擇對楊家動手,肯定血雨腥風,還是避一避吧。
「李六郎!」
女聲怒喝從殿外傳來。
坐在桌案前的皇帝嚇了一跳,下意識站起來。
「皇后娘娘——您息怒——」
高十二試圖阻攔,但被皇后推到一邊去。
她拎着裙子疾步而進,雙眼發紅,氣勢洶洶。
見她如此,皇帝雖然站在桌案後,還是忍不住退後一步:「阿媛——注意言行舉止,你現在是皇后——」
「我是皇后,也是你的髮妻!」皇后喊道,奔到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