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無常,有漏皆苦,反倒能變壞為好,多積功德。
然而二女中,謝瓔心性尚好,謝琳卻差了一截,行事衝動,這些年又造了不少新因。
但總體上,還是越來越好的。
她那小寒山,因不見外客,平時以佛法將方圓百里內外全部封閉,普通人都看不到這裏,就算修行人知道地點,走到附近也無法再進一步。
玄殊和姬繁到了小寒山附近,便跪在地上誠心祝禱,祈求入內見上忍大師一面。
祝禱好一會,沒有任何回應,突然有一隻猛虎從山上跑下來,對着兩人一陣咆哮,接着又轉向別處。
兩人看了以後,面面相覷。
玄殊說:「忍大師曾經在佛座前發下宏願,誓參上乘功果,立無邊善功,絕不殺一個生物,即使遇到窮凶極惡之輩,也會以慈悲智慧渡化,雖然具有降龍伏虎的無上法力,但只用於救世之功。她在這裏閉關已經三百餘年,山上的一切毒蛇猛獸,狼蛇虎豹,全都受他佛法教化,改做吃素,不再殺生,每每上山聽大師講經,只等壽命終了,便可去投人胎,性情都已經變得很溫順,這老虎怎麼如此兇惡地向我們咆哮,仿佛要吃了我們一般?」
姬繁說:「難不成這老虎看出來我們是從鬼仙修入地仙的,把我們當成了鬼魂一類?還是要我們做倀鬼?」
「絕無可能。」玄殊搖頭,「菩薩門前的老虎必然也是菩薩,智慧法力有高低,發心都是一樣的,這虎對我們絕對沒有惡意,倒像是要用這種方式告訴我們什麼。」
姬繁有些不耐煩:「它一個畜生,能告訴我們什麼?」
「必定是忍大師讓他這樣做的。」玄殊判斷,「老虎,老虎,猛虎下山,擇人而噬。難道忍大師要出山親自對付那姓時的?」
姬繁冷哼一聲:「她要出山,直接就出來了,還需要跟我們打這種啞謎?」
「那還有調虎離山?難道忍大師讓我們調虎離山?」
姬繁想了想:「那姓時的是虎,忍大師讓我們把他調走,然後好去聖陵中取寶麼?」
「想必是這樣了,可是我們得怎麼調?即便調走了,誰又能去取寶呢?」
兩人想了半天,沒個頭緒,他們平時都獨自清修,基本上沒有什麼交際,這時候連個朋友也找不到。
再說時飛陽,知道自己提前來橋山把聖陵佔了,自然會面對接連不斷的騷擾,有人來是意料之中,後面還會有。
他準備死守在這裏,以不變應萬變。
隨着日子一天天過去,他把階梯兩側的欄杆也建好,一百零八種野獸的雕像用五金澆築完畢,成雙成對立在左右,佈置好整個護山大陣,最後再度拜祭黃帝,以及廣成子。
後面不斷有人來附近窺探,有正教的,有邪教的,有老有少,有僧有道,有的在雲端往下看,有的在旁邊的山上瞭望,有的看看就走,有的要推算好半天,等到了第二年上,這種情況越來越密集。
這日,有個年輕的小道士狼狽地御劍飛來,到了山腳下,雙膝跪倒,向上祈禱:「晚輩青城派弟子姜小鐵求見時真人!」
時飛陽正在山上樓內修行,隔空傳音問他是什麼事。
姜小鐵說:「我是西安城東灞橋觀的弟子,因住持師兄前些時無意中得到了一顆寶珠,今日有天山博克大坂羊角嶺的四惡神君跑來,要我們獻出寶珠道觀,說是要佔據了那裏開闢道場,開山授徒。我們自然不肯,雙方鬥了起來,那四人法力甚高,放出大量黑色火焰將全觀罩住,揚言再不投降就將我們連人帶觀一起煉成飛灰。
城西皂河宮的雪山派諸位道友趕來營救,我們裏應外合衝殺了很多次,都破不了妖人的邪法,最後多虧有山西黃龍山青渺林的猿長老路過,將那火陣破了一角,我乘機衝出來。猿長老指點我說,您老人家現在這橋山清修,讓我趕緊來向您求救。懇請真人看在咱們兩家的情分上,趕快去灞橋觀,略施仙法,救下我師父和眾師兄弟們!」說完不斷磕頭哀求。
時飛陽早在樓中推衍天機,這人真的是青城派弟子,而且不是別人,正是昔年鐵傘道人的轉世之身,被姜庶送去投生,再世為人收入門下,十分聰慧上進,年紀不大,仙法已經修得頗為不俗,
369 小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