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的痛楚和非人的虐殺。木心的手指小心的撫觸過傷疤,這癰瘡該是反反覆覆折磨了他許久。
「五、行、散?」木心緊蹙眉頭,抬眼在人群中揪出匆匆奔來的銀信「你說他們服的是五行散?」
「是五行散。」銀信肯定的點着頭,「我問過軍醫,赤焰的齊魯之戰以少對多,為振軍心,皇上特賞,將驪宮原本要送進皇宮的五行散八百里加急賜給了赤焰軍,服用以後,神明頓開,體力增強。戰後為御濕冷保有戰力,就」
「你試過了嗎?」木心少見的嚴厲。
「自然。」銀信自小便怕她這臉色,慌忙應和「鍾乳硫磺石脂還有紫白石英,外加一些常用的提煉輔料。確是五石散沒錯。我也問過,士兵們七日半粒,嚴格控制着計量,並無差池。」
「去拿來。」木心慢慢幫小川穿好衣服,蹙眉低聲「可以回家了。」
「全都下去!」晏將軍轉向眾人,「今日的事情,誰也不許對外吐一個字!」將軍甚至揚起手中佩刀,直至最後一人退出營帳。
銀信一手捏着丹盒,一手捧着一碟還掛着冰渣的清泉水,一陣風似的跑進帳里,路上狠狠踩着晏緲也毫無察覺。
丹藥顆粒細小,看得出分食之謹慎。木心定定神,含一口冰泉清口,用骨簪搗下一塊丹丸,細細唸在舌尖,舌中。
銀信紅着小臉不知是嚇的還是急的「海子,白朮,桔梗和細辛,我嘗的真切呢。」她咬着嘴唇,連呼吸都變的急促起來。
將軍警惕:「這五石散配方珍貴,即使在民間也只有大夫可以用,赤焰軍的這批丹藥可是朝廷特賞的恩賜。」
「晏緲!」晏將軍厲聲喝到,簾外候着的小將軍急急現身。
「丹藥送來的路上可出了什麼岔子?」
「父親,這可是孩兒親自押來的。」晏緲瞪大眼睛大氣亦不敢喘一次。
「將軍。」木心正色,「奴婢只是醫者,只做醫者本分。銀信說的不錯,這確實是五行散。而小川的死確是丹藥所致。看起來,小川本是修丹人,多餘服了這方子,藥性過猛又無以排泄才致惡果。此症是特例。」木心揖手「奴婢告退。」
未出營帳,便撞見在門口靜候的三皇子,他牢牢杵立,陰鶩盯着眼神閃避的蘇木心。
晏將軍在帳中喚着青月大夫揖手深躬,唬的蘇木心急急回身「將軍如此,可不是讓奴婢折壽?」
「晏某是個武夫,除了吃飯,連藥都鮮少用。打拳揮刀皆是日積月累苦勤所得,如今身肩重責,訓兵操練從來以勤奮為本,絕不願將士們捷徑窘步。」他破釜沉舟掃一眼門口的三皇子對着木心誠懇「今日青月大夫一言一行,末將以性命擔保絕不外傳。還請大夫如實以告,這丹藥服食後增力強魄,長此以往是否真有反力副用?」
「實不相瞞。」晏緲無措看着焦急的父親和沉重的三皇子揖手而立「上一場戰役前將士們分食了送來的丹丸,確實士氣大振,但亦有一名瘋癲而失智的士兵,我們在清理戰場時,他的屍身亦是如此。」
此時的蘇木心捏拳靜立,內心瘋斗,幾乎將胸膛憋悶爆炸。不由自主朝那個陰冷眼神看去。晏將軍急急上前對着三皇子道朝外揖手「我晏家全數戰死也絕無二話。朝廷的褒揚抑或懲治皆是恩澤。但將士們浴血作戰,死活都得清白。殿下還肯認我為兄,便讓大夫給晏某一個明白。」
「就是的!」晏緲大喇喇上前拍着三皇子胸口「你是不是知道什麼?!知道就說啊磨磨唧唧的!」
朔寧王沉吟許久,朝木心邁出一步。蘇木心見狀,那句「醫者詭譎」沉沉扎在心頭,氣急咬着牙背過身去。
「當着晏將軍,你說實話就是。」他嚴厲盯住木心背影。
木心橫橫心,轉身抬眼逼視「奴婢敢問殿下,奴婢與殿下在府中的交易約定,是不是還作數?」
朔寧王頓愣片刻「自然。」
原本為了置身事外而沉默並不是蘇木心的做派,得到允諾,蘇木心沉緩一氣道:「這是五石散。但這不是《更生散方》裏的配比。」木心眉目低垂,點着銀信手裏的丹丸耐心道「不是海子,是文蛤。」她拈出剩下的一半湊去她鼻尖「白朮和桔梗配弱了,細辛卻足足多放了三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