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叫王家村。
王家村的歷史有些年頭了,早在洪武年間朝廷在這裏有軍屯,一批軍戶在此落戶,漸漸就形成了現在的王家村。
王家村的村民如今大多還是屬於軍戶,不過現在的大明已和以前的大明不同。二百多年過去,軍戶制早已不是從前了,在千戶所的軍戶受限制還多些,像王家村這偏僻的地方,軍戶幾乎和普通的民戶已沒太多區別。
整個村落並不算小,王家村有一里多些人口,所謂一里就是十甲,按照大明的戶籍制度,一里大約在一百一十戶左右,如每戶三至四口人,也就是近四百人的樣子。
王家村整個村子有五百人出頭,其中老幼佔了大半青壯佔了小半,再加上住在村裏的幾家匠戶。
王家村這地方外人知道的不多,一來是因為這裏的村民戶籍比較特殊,大多依舊屬於軍戶,但因為歷史的原因千戶所那邊又不怎麼管。而且王家村的位置又比較偏僻,位於平陽府和襄陵之間的山溝里,這邊又遠離官道,路不好走,知道的人也不多。
說起王家村,這裏和朱慎錐的淵源頗深,因為朱慎錐的母親就姓王。
現在王家村的村長王榮也是這裏的百戶,要論起親戚來,還是朱慎錐的親舅舅呢。
從外面看去,王家村和普通的村子沒什麼兩樣,在山西這樣的村落比比皆是。但外人不知道的是,王家村遠不像看起來這麼簡單。
進了村子,一路上都有朱慎錐熟識的人和他打着招呼,朱慎錐同樣熱情地回應着。
往村里走了一段路,前面一幢普通的院子,這裏就是王榮家的宅子了。
王榮正在院裏忙活着,四十來歲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農民,身材壯實、臉龐黑黝黝的,彎着腰收拾着堆在角落裏的柴火。
「舅舅!」
聞聲回頭,見是朱慎錐,王榮頓時笑了:「我約莫着你這幾天就該來了,路上可好走?」
「煩勞舅舅關心,一路過來平安的很。」
「走!累了吧,進屋喝口水,歇歇腳,今個兒我們爺倆好好喝一杯。」王榮把手裏的柴火往那堆上一丟,拍拍手招呼着朱慎錐進屋。
這時候,王榮的媳婦從屋裏走了出來,瞧見朱慎錐很是高興,朱慎錐喊了一聲舅媽,舅媽笑着連連點頭,見朱慎錐風塵僕僕的樣子,趕緊去打水給朱慎錐擦把臉。
進了屋,兩人剛坐下,舅媽就打了盆水過來,朱慎錐起身道謝就着擦了把臉。舅媽幫忙收拾了下,正要和朱慎錐說些什麼,一旁的王榮給她使了個眼色,舅媽頓時明白這舅甥倆有正事要聊,當即就端着水盆出去了。
「晉武呢?怎麼沒見他人?」喝了口水,朱慎錐看看左右問。
「你還不知道他?這小子向來就是個閒不住的主,一早就和村裏的幾個小子進山去了。」王榮笑呵呵地說道,朱慎錐的表弟王晉武是王榮的獨子,比朱慎錐小了兩歲,今年也就十七。
一聽,朱慎錐也笑了,自己這個表弟他自然是熟悉的很,從小練武又長得人高馬大,是個不安分的主,這都快初冬了,這小子居然還帶着小夥伴往山里跑。
聊了幾句閒話,王榮看看外面,大嗓門的他特意壓低聲音,可依舊聲音不小地問道:「上回你說的事已經安排好了,這次過來是不是打算?」
朱慎錐點點頭,指指天道:「前日下了一場初雪,我算了下時間,覺得這幾日抓緊再跑一趟,等這一趟活走完,今年大夥也就可以好好歇着了。」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王榮表示同意:「你要再不來,我得讓人去平陽府找你去了。這幾年老天爺脾氣不好,冬天來的是越發的早,要是再晚等大雪下來,這路可就不好走了。」
「正是這個道理!」朱慎錐說道:「舅舅,這回過來除了這事外,還個些想法要和您商量一下?」
「什麼想法?」
「我打算明年開春去一趟北邊。」
「北邊?」王榮一愣,瞬間瞪大了眼睛:「你打算去草原?」
「對!」
「好端端地去草原幹嘛?」
「這兩年邊關太平了許多,朝廷和林丹汗的關係也在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