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退讓的,價錢和付款方式,你都不能低於江南財團的。」曾國藩強調道。
蘇曳道:「那是自然,我靜候佳音!」
「滌公,晚輩告辭!」
曾國藩道:「我送你。」
接下來,曾國藩親自把蘇曳直接送出了巡撫衙門,甚至直接送到了長江碼頭。
曾國藩此人無比倨傲,這真是他少有的禮遇。
上船之前,曾國藩忍不住問道:「蘇曳大人,你這是要回九江?」
蘇曳道:「去四川,去雲南。」
曾國藩問道:「是四川重要?還是雲南重要?」
蘇曳道:「雲南重要。」
曾國藩道:「雲南巡撫桑春榮,雲貴總督吳振棫我皆沒有什麼交情。但是按察使張亮基是我故人,我這就寫一封信,勞煩蘇大人幫我轉交。」
蘇曳頓時躬身道:「多謝曾公。」
桑春榮和曾國藩何止是不熟,未來甚至是政敵,未來楊乃武與小白菜一案,就是此人主審,成為慈禧的手中之刃,刺向江南湘軍勢力。
而張亮基曾經作為湖南巡撫,和曾國藩關係就很深了,雖然中途有些反覆,但此人可以稱之為曾國藩的恩主。只不過這位老兄最近走背字,被貶去了雲南,官降了好幾級。
但是人家很快就會崛起的,用不了幾年就會成為雲貴總督。
曾國藩很快就書信一封,交給蘇曳。
蘇曳再一次拜謝,然後登船離開。
曾國藩站在岸邊,望着蘇曳的船離開。
胡林翼走了過來,道:「大人,為何幫他?」
曾國藩道:「他在做一件天大的事情,關乎國家命運,孤注一擲,我們過往的恩恩怨怨,就根本算不得什麼了。」
胡林翼道:「他能成嗎?」
曾國藩搖頭道:「大概不能成,上海領事館所有人都說這是一場瘋狂而又幼稚的冒險,面對英國議會,面對額爾金伯爵,蘇曳和他那幾個英國盟友的勢力,太微弱了。」
「但就算失敗,也是一場轟轟烈烈的救國之舉,未來也會載入史冊的。」
胡林翼道:「那朝廷那邊知道嗎?」
曾國藩不屑冷笑道:「他們知道個屁。」
很多事情,朝廷依舊一無所知,還沉浸在巨大的外交勝利之中。
甚至,曾國藩都和大英帝國上海領事館那邊培養了足夠默契。
不僅僅現在這樣,未來幾十年這種情形,更是一再地上演。
英國倫敦,白金漢宮,1844房間。
巴廈禮、包令爵士二人,靜靜地坐着,等着阿爾伯特親王的到來。
任何言語,都無法形容他們的緊張。
事到如今,他們已經付出了太多,大部分的積蓄,所有的政治前途。
而這一次和阿爾伯特親王的會談,直接決定了他的政治命運,甚至人生命運。
一旦失敗,他們連作為一個富翁都不可能了,因為他們連馬來的那個金礦都抵押出去了。
甚至包令和巴廈禮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變成了這樣的政治賭徒。
一點點下注,最後發現已經孤注一擲,再無挽回餘地,只能一條路走到底。
但只要想起蘇曳,他們就會覺得這也沒什麼。
相較於蘇曳的投入,他們算得了什麼?
蘇曳才是真正的破釜沉舟,押上了個人,乃至清國的命運。
包令一遍又一遍地看懷表,甚至每隔一分鐘就看一次,而且不斷地喝水。
巴廈禮爵士選擇閉目養神,一遍又一遍在腦子裏面復盤,對於接下來要說的話,他早就被得滾瓜爛熟了,儘管那幾乎完全是蘇曳寫出來的外交戰略。
但他還是被包令的舉動弄得心神難安。
「包令爵士,前面就有鍾,您不必一次又一次拿出懷表,那種大開的聲音太刺耳了。」巴廈禮道:「另外,親王是非常準時的。您最好不要喝太多的水,否則接下來上衛生間,會打斷我們的節奏。」
接下來,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身邊的一個箱子。
第158章:曾國藩膜拜!征服大英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