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看,後面至少還幾十人排隊、上百人圍觀,不覺頭皮發麻。
也就兩刻鐘後,他就被灌到半趴。
他趴在桌上躲酒,瘦子拍着他的背對眾人道:「喝倒了喝倒了,別敬了,下次趕早啊!」
他左支右擋好一會兒,熱情的酒客們這才慢慢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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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靈川緩了大半天,又運真力,才把酒意強壓下去。
鬼針石林之戰,眾人在絕境中背靠背而戰,賀靈川
還捨身炸妖巢,一下就跟大家培養出堅定的革命友誼,這時在酒水催化下又是稱兄道弟,談笑晏晏好似多年故交。
劉仝向賀靈川解釋道:「我把你的表現報上去了,上頭非常欣賞,但認為你加入巡衛的時間太短、閱歷不足,暫時不予提拔。」
賀靈川不免有些小失望。提升到隊正就有機會入選大風軍,但他現在連火長都沒當上。
但正如劉仝所說,他自身的戰場經驗不足,怎麼去指揮別人?
劉仝脹紅着臉、拍着胸脯跟他保證:「賀兄弟,你有勇有運,只要再多出幾次任務不死掉,一定就能升職!」
柳條酒量比男人還大,現在已經喝了兩小瓮下去。不過她喝多了酒就愛笑,不像平時那樣看誰都欠自己錢的模樣。
她用力一拍賀靈川的肩膀:「這些男人都孬得要命,不敢親自轉交孫家園的撫恤,說看不得女人哭哭啼啼,居然讓我去。你說嘛,我跟姓孫的又不熟!」
她又拍了一下,壓低聲音道:「撫恤送到以後,他妹妹孫茯苓根本就沒哭,冷靜得很哩。我還跟她聊了一會兒。原來孫家園在外頭欠了一p股爛債,就是所謂的驢皮債,利滾利不知道滾了多少層,最近一次是把孫茯苓的田契和細軟都偷去翻本,結果又輸掉了。他曾經剁下左右手兩根尾指,發毒誓不再賭錢,然後然後就在開始剁無名指之前死掉了。」
難怪孫家園堅定赴死,這世上只有賭債欠不得。「他被追為英烈,賭債就能一筆勾銷?」
「當然。雖說債主不願意,但盤龍城規定英烈家屬有一次抵消罪債的機會。別說是欠錢不還,就算殺人罪也可以勾抵,這就叫功過兩清。」
「這也行?」賀靈川吃了顆花生米。天霜酒家的花生米賣一文一碟,這裏要四文一碟,也沒吃出哪裏特別。嗯,特別貴,「我還以為盤龍城禁賭。」
「你開玩笑?盤龍城當然禁賭!」一直忙着喝酒的瘦子接口,「不過賭棍一定能找到地方,就像貓總能聞出腥味兒。」
賀靈川聳了聳肩。果然光與暗永遠相隨,該有的和不該有的,這裏也一樣都不少。
柳條又去拍賀靈川肩膀,他躲開了。這女人喝了酒,下手就沒輕沒重。
酒足飯飽,各回各家,瘦子還把剩菜都打包回去了。按他的話說,響應官方的節儉倡議,不要浪費糧食,尤其都這麼貴。
賀靈川和阿洛都住木屋,兩人搭伴兒找了輛驢車回家。
阿洛迷迷糊糊,下車時差點摔跤。
賀靈川倒是緩過來了,神智也清醒得多,這就付了車資、扶他進屋,才走回自己家。
他站在自家門前嘆了口氣。
這種門就形同虛設,單手一撐就能跳過去。不過他所有獎勵都換成了商鋪,只能再多攢點功勞,爭取早日換房。
其實盤龍城的軍功不好賺,他今回只是撈到了單人的重大立功機會。像平時的巡衛任務要面對發狂的妖怪,危險性不低,累積的軍功和獎勵都只有一丟丟。
多數將士只能在這個制度內緩慢爬升,像蝸牛攀樹,並且還不能犯法犯錯,軍功積累起來很難,丟掉卻很容易。
阿洛不就是犯過一次大錯,然後就變成住木屋的窮光蛋麼?到現在也沒翻身哩。
他正要推門進去,邊上突然傳來一聲:
「喂!」
很近,就在邊上。
賀靈川轉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