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公!!豈能如此對我?!」
「就不怕往後再沒有人願意為廟堂大事而挺身而出嗎?」
郭彰面紅耳赤,他站在荀顗的面前,氣的幾乎要跳了起來。
這次聯名上書,群臣都得到了自己所想要的,往後皇帝就不能隨意進行任免權,要擬定一個大家都接受的規章制度來進行。
皇帝很開心,鍾會很開心,群臣也很開心。
唯獨郭彰不開心。
因為他要被治罪了,御史台彈劾他有罪三,無論最後是以什麼罪名來處置,反正這官爵是保不住了。
郭彰對此很是憤怒。
我給你們當先鋒,你們也當保住我啊。
你們的謀劃都成功了,就沒有人再來保我了?
荀顗的臉上此刻卻沒有平日裏的笑容,他的心情同樣很糟糕,朝議的事情剛剛成功完成,他就被諸葛誕拉去處置太倉的事情。
諸葛誕是一點情面都不留,當着諸多官員的面,將他再三訓斥。
甚至還責令要求自己在十天內抓住罪犯,解決這件事。
看諸葛誕的神色,荀顗不懷疑自己若是完不成,此人真的要跟自己拔刀相向。
這是個什麼樣的瘋子,為了那虛無的名譽,就一點都不怕得罪群臣?
荀顗的心情很是糟糕,剛剛回到府內,郭彰又強闖了進來,要求得到他的庇護,荀顗只是說明日再說,他就開始暴跳如雷了。
荀顗看向郭彰的眼神頓時變得冰冷。
你出身大族,我就不是了嗎?
論父輩,你父親給我父親提鞋都不配,你也敢在這裏叫囂?
他冷冷的說道:「郭君,勿要說的如此難聽,當初是伱自己主動提議要最先開口的,老夫也曾勸說你,這件事風險極大,是你說不必擔心,有群臣相助。」
「怎麼,在你這裏,老夫一個人就是群臣?!」
郭彰自知失言,臉色通紅,卻還是畢恭畢敬的低着頭,「荀公,我並非要責怪您。」
「群臣共同進退,這才是朝中奸賊無法成事的原因。」
「當今我為了群臣的利益挺身而出,陛下受了蠱惑,因此要治我的罪,若是沒有人來救我,那還怎麼說共進退呢?」
「往後還有人敢最先出面嗎?!」
「這不是我貪生怕死,我是擔心往後就沒有人敢直言上書了呀!!」
郭彰的話都在顫抖着,他極為害怕,誰知道從這裏出去後會遇到什麼,或許門外就站着要抓他的將士。
荀顗聽着他的話,心裏卻不屑一顧。
荀顗本來就不是一個好犯險的人,他最初的想法,也只是通過司馬師的事情給皇帝上強度,然後委婉的解決這件事,是郭彰這些人高呼着要拼死一搏,如今怎麼又開始害怕了呢?
這次可是皇帝點了名要辦你,你讓老夫怎麼辦??
再次聚集大臣來反對皇帝??
你真不把大魏天子當回事是吧?
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對皇帝,中軍怕不是要二次沖尚書台了。
你自己叫的最凶,如今又怎麼要老夫出面?
荀顗反正是不願意為郭彰而去跟皇帝正面開打的,必須要給皇帝留下緩和的餘地,硬碰硬的結果是兩敗俱傷。
皇帝不敢將他們屠殺乾淨,他們也不敢真的集體辭官。
主打的就是一個彼此忌憚。
可一旦完全翻了臉,那可就不好說了。
荀顗沉吟了片刻,方才說道:「這件事,我會去操辦的,你且不必擔心,就在家裏等着吧。」
郭彰大喜過望,再三拜謝荀顗,方才哆嗦着離開。
等到他離開,荀顗將家宰叫來,認真的囑咐道:「往後就勿要讓此人進門。」
荀顗根本不擔心往後的事情,只要利益給的多,敢出來的前鋒是不會缺乏的,無論在任何時候,都是如此
曹髦剛剛回到了太極殿,就看到了格外激動的焦伯。
焦伯看到曹髦出現,趕忙上前拜見,渾身隱約顫抖。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