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為,有些事,過猶不及如今的制度,已經是很偏袒大族了,若是真改成如此,那天下就有危亡的風險了天下滅亡,又何來的世代富貴呢?」
司馬師欣慰的點着頭,感慨道:「廟堂里像您這樣有遠見的賢才實在是不多了。」
司馬昭咬牙切齒的說道:「連盧毓這樣天下聞名的名士,都沒有您這般的遠見!貪慾薰心,遲早要給他招惹大禍!!」
司馬師平靜的說道:「盧公的想法倒是不同,他不在乎自己的後人如何,他只是想要讓自己更進一步而已。」
「我壓了他太久,讓他都有些不甘心這件事若是操辦好了,你還能壓得住他嗎?」
司馬師看向了司馬昭。
司馬昭眼裏閃過一絲凶光,「壓得住!」
司馬師許久沒有說話,眼裏閃過些失望。
司馬師的手術不能算太成功,畢竟這是一場發生在公元254年的切除肉瘤手術,術後的創傷依舊在折磨着他,歷史上,他出征毌丘儉的時候,就已經是重病纏身,此刻他也好不到哪裏去。
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司馬師的麻煩忽然就多了起來,而且是越來越多,讓他壓根就沒有休息的機會。
皇宮,平反,毌丘儉,勸進,泄密,宗族,名士,叛亂,如今又是盧毓帶頭發動進攻
一連串的事件讓司馬師這樣的強人都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
他從未如此勞累過,司馬師度過了人生里最忙碌的幾個月,麻煩接踵而至,愈演愈烈。
這一切是從何時開始發生的呢?
新皇登基?或者是說,廢立之後?
司馬師感受着自己那虛弱的身體,又看向了面前的弟弟,心裏更是沉悶。
自己走後,弟弟真的能操辦好這些事情嗎?
父親我會辜負您的厚望嗎?
氣氛忽然變得沉寂,司馬昭從兄長的眼神里看出了些什麼,他低下頭,心裏滿是自責。
他是真的想要獨自承擔這一切,他也不想讓病重的兄長再為了自己去忙碌。
為什麼,我就是辦不好呢?!
「昭」
司馬昭抬起頭來,卻看到司馬師掙扎着坐起身來,他大驚失色,上前就要攙扶,司馬師卻強勢的推開了他的手。
司馬師冷酷的坐在上位,看着面前的兩人。
「叛亂的事情如何了?」
「兄長,您說對了平縣已經出現了叛亂,司馬班殺良充功我已經派人去恐嚇他了」
司馬師平靜的說道:「蘭石,勞煩您前往河南諸多縣城巡查,查看是否有官員殺害無辜百姓的行為,若是有,就地處置,不必稟告,整頓各地,禁止他們騷擾百姓,殺害無辜。」
「子上,你現在就派杜預前往平縣,平定那裏的叛亂,收斂軍隊,恢復當地的秩序,平息民怨。」
「另外讓荀勖上書廟堂,請求恢復中常侍之職,就說這是陛下的想法,他不得已而為之。」
「你再擬一份天子詔令給毌丘儉,讓他儘快進入廟堂來擔任司徒。」
司馬師一連串說了很多話,司馬昭越聽越是懵逼。
「兄長?真的要這樣嗎??若是巡查諸縣城,河南諸多縣城,有一個算一個,怕是都要被處置,這不是引起更大的禍亂嗎??」
「司馬班是自己人,抓捕了會引起宗族的不安」
「至於中常侍,荀勖怎麼可能願意如此上書?廟堂大臣怕不是要氣瘋了??」
「還有毌丘儉現在真的是對付他的時機嗎??」
司馬師的每個命令,司馬昭都覺得不對勁,這不是在加劇各種矛盾嗎?本來內部矛盾就夠多了,再這麼搞,矛盾豈不是要徹底爆發??
司馬師平靜的說道:「你只管安心照辦就是了,去將鍾會給我叫進來。」
「好」
司馬昭站起身來,卻又遲疑的說道:「兄長,還有一件事是關於鍾會的。」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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