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妜?」
「可在家中?」
院落外,一個貴婦人輕聲呼喚道。
貴婦人身材豐膄,體態豐滿,略有些胖,臉龐也是肉肉的,可面相卻格外和善,端莊典雅,笑起來更是和藹。
她身邊還跟着幾個婢女。
聽到貴夫人的呼喚,有婢女忍不住了,直接就要往裏闖,卻被她攔了下來。
「不可無禮。」
她再次開口叫道:「妜?我來看望你了」
當即有人開了門,將軍府極大,由三個部分所構成,家眷所居住的後院,更是分成了十幾個院落,司馬妜就住在這裏。
司馬妜走出來的時候,貴婦人都愣了一下。
許久不見,司馬妜卻是瘦成了這般模樣,着實令人心疼。
司馬妜眼中無光,直勾勾的看着外頭的貴婦人。
奴婢皺起了眉頭,貴婦人卻笑着說道:「是認不出我了嗎?」
「母親」
貴婦人正是司馬師如今的妻,羊徽瑜。
羊徽瑜上前,輕輕拉住了對方的手,「怎麼變得這般消瘦了?平呢?不在家中嗎?」
「他剛睡下。」
司馬妜的態度依舊冷漠。
羊徽瑜完全不在意她的態度,主動拉住她的手,跟着她走進了院落內。
「怎麼都不來見我呢?平也是我的外孫,整日也見不到」
羊徽瑜主動談起了家常,司馬妜只是呆滯的做出了回答。
兩人坐在屋內,羊徽瑜又說了許多話,可氣氛依舊是有些冷漠。
「過幾天,你便要進宮裏了,再要相見,怕是不容易。」
羊徽瑜說着,又認真的說道:「不必擔心平,我會將他帶到自己的身邊,好好照顧他,你隨時都可以來看望他」
聽到這番話,司馬妜的眼裏方才有了些活人的色彩。
「平體弱多病,需要常常服藥。」
「每日所要服的藥,我都已經寫好了。」
司馬妜小心翼翼的從一旁拿出了紙張,遞給了面前的羊徽瑜。
「母親平自出生後就不曾離開過我,先前喪了父,如今又沒了我他若是哭鬧,請勿打罵他很好哄的,只需要幾句話便可他很乖巧,只是」
司馬妜越說越多,只是每句話都離不開自己的孩子。
羊徽瑜沉默了下來。
沒有孩子的她,或許很難理解她的心情,可此刻,她心裏也是異常的難受。
「你勿要擔心,我絕對不會讓他受任何委屈,我會讓太醫令來照看他,整日陪在他的身邊」
聽着羊徽瑜的話,司馬妜的情緒方才平靜了下來。
「多謝母親。」
司馬妜的聲音也略微嘶啞,跟司馬師一般。
「唉,何以對我這麼客氣呢?」
「你也勿要怪罪家裏的長輩我們這些人,生來就要遭受這樣的事情,我的母親是這樣,我是這樣,你的生母沒有人可以避得開」
羊徽瑜感慨了一句,又很快意識到自己失言,話鋒一轉,繼續說道:「這對孩子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將來定然有天大富貴,若是他們不給,我親賜之!」
羊徽瑜安撫了幾句,等孩子醒來,又送了些禮物便離開了。
在羊徽瑜之後,又有幾個親戚登門。
這些人都是給司馬妜做「思想功課」的,說服她來接受這件事,不要有什麼牴觸的想法,在她們的口中,就好像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可錯失。
最後一個前來此處的,乃是司馬師。
司馬師的出場方式還是沒有變化,跟眾人都不同,司馬妜只是出門去倒水,就看到父親站在院落內,正打量着周圍。
司馬妜安靜的看着父親,並未行禮拜見。
司馬師也不在意這個,他看着瘦骨嶙峋的女兒,眼神里沒有一絲波動,走進了屋內,就坐了下來。
「且坐吧。」
「嗯。」
「平這幾日在我那裏,玩的很開心,有攸陪着他,也不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