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撈一個百戶的位置,真真切切過一把錦衣不夜行的癮。突然一切成了泡影,連命都要丟掉,這放在誰身上都難以接受。」
謝必安的身體已經停止了痙攣,緊握的雙拳緩緩打開,貼在腿邊。
羅城估摸着火候已經差不多了,話鋒突然一轉:「不過,黃巾力士的煉製也不是不可逆,只要你願意幫我做事,我可以放過你。甚至等我殺光犬山城百戶所後,我還能送你返回帝國本土。」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老家在遼東的鐵嶺衛吧?那裏不是儒序的地盤,你用不着擔心新東林黨會找你算賬。如果你想改換門庭,閣皂山也能容得下你。」
「好死不如賴活着。」
羅城的身軀微微前傾,「怎麼樣,考慮考慮?」
謝必安沒有任何回應,挺的筆直的身體直愣愣的貼着牆站立,似乎已經淪為了一具沒有意識的黃巾力士。
「仁義禮智信,儒教的滲透和污染確實厲害,連你們名序也掉入這些桎梏的陷阱里。」
說了一大串話的羅城也有些意興闌珊,雙手一拍大腿站了起來,「行吧,既然你這麼想殺身成仁,那我就成全你。」
話音剛落的瞬間,只見羅城伸出一根手指戳在那塊雕版符篆上,輕輕一推。
如同一塊滾燙的烙鐵落入雪中,符篆深深陷進謝必安的臉中,和血肉連成一體。
謝必安的腦袋向後一退,撞在牆壁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
羅城面無表情的轉頭看去,一枚符篆從袖中飛出,祭在天花板下,緊接着他和謝必安的身影詭異的消失在房內。
能夠藏形的符篆可不是永樂宮一家獨有。
房門無聲無息的打開一條縫隙,一張嫵媚嬌艷的面容探了進來,來人赫然正是袁明妃。
袁明妃隨意掃了一眼空蕩蕩的房間,目光在那扇打開的窗戶上停留了片刻,便轉身退了出去。
就在房門合攏落鎖的瞬間,窗戶上的玻璃連同窗欞突然炸碎,幾乎就在同時一柄紫色長劍無端端出現在空蕩的房內。
劍刃朝前,劈砍落下。
鐺!
飛劍『穿星』如同醉漢,在空中搖搖晃晃,一枚褶皺扭曲的子彈靜靜躺在地板上。
砰!
一道暴烈的槍聲此時才姍姍來遲。
羅城的身影躍然而出,眼神穿過已經被撕成破洞的窗戶,看向對面的高樓。
「鼻子還挺靈。」
似有若無的硝煙味中,他清楚的看見了一隻猩紅的獨眼。
「反應還挺快。」
一架猙獰的巨大狙擊槍後面,馬王爺低聲罵了一句,手指拉動槍栓,一枚裹着煙氣的彈殼拋飛而出,從他的頭盔旁划過。
沒等馬王爺再次扣動扳機,瞄準鏡內突然閃過一抹妖冶的紫光。
「糟糕.」
倏然,一道黑影以極其蠻橫的姿態闖進馬王爺的視線,和飆射而來的飛劍狠狠撞在一起。
鏘!
穿星被砸得沿路倒飛而回,李鈞如同一頭暴怒的鷹隼,將擋在面前的牆壁直接撞塌。
崩飛的磚石如雨般呼嘯着落向街道,摔成一團團齏粉。
塵煙四起的旅店房內,指虎頂着劍身,壓出一抹令人驚恐的弧線,似乎隨時可能劍斷人亡。
「看來我還是小看你們了。」
顫巍巍的劍身後,羅城的眼眸不見半分波瀾,嘴角甚至掛着淡淡笑意。
「冒昧問一句,你們到底是怎麼找到我的?白玉京,還是欽天監?」
李鈞根本沒有理會他,眼神直勾勾落在旁邊的謝必安身上。
符篆蓋臉,血字刺胸,這一幕讓李鈞心跳驟然一停。
「義氣?我當年剝離的第一種情感就是這個。慈不掌兵,善不為官,你們武序執迷於此,註定要淪為道序的手下敗將!」
戲謔的話音中,密密麻麻的金色絲線突然纏繞上被指虎壓制的紫色飛劍,彎曲的劍身陡然繃直,一股巨大的反震力道從拳鋒反涌回李鈞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