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只是道長你自己的想法,天師府會這麼覺得嗎?」
謝必安淡淡道:「或者換句話說,以道長你對張家人的了解,他們會認為你是清白的嗎?」
「貧道一生光明磊落,天地可鑑,用不着誰來評斷。反倒是你一個小小的低位名序居然敢進入我陣部洞天搬弄是非,不自量力,信不信貧道現在就能殺了你!」
隨着玄火低喝出聲,整個洞天內立時天地變色。
烏雲遮天蔽日,如一線浪潮從天邊席捲而來,將金紅的旭日淹沒其中。
道殿內驟起通明燈火,在地面上投射出道道鬼魅可怖的陰影,扭動着靠向謝必安。
咔咔咔.
神台上的護法神將一寸寸扭動着頭顱,目光落在身前的背影上,手中的法器漸漸抬高,凶相畢露。
玄火獰聲道:「捏死伱,就是捏死一隻螞蟻。」
「和道長比起來,我確實是一隻螞蟻。但螞蟻的身後,可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猛獸。」
謝必安面帶不屑:「我就站在這裏,你敢殺我嗎?」
「李鈞蹦躂不了多久了,天師府遲早會將他誅滅。」
玄火的語氣依舊強硬,但那群陰影卻只是將謝必安圍在中間,身後的神像響個不停,並沒有一星半點的攻擊落在他的身上。
「道長要是如此篤定,那就來,在下引頸就戮。」
謝必安一臉風情雲淡,擺明吃定了對方不敢動手。
「你」
玄火雙眉倒豎,下一刻卻驀然拂袖:「我跟趙衍龍沒有任何關係,他是他,我是我,我相信天師府會秉公執正,我也不願意跟你們有半點瓜葛,你走吧。」
周遭陰影散開,渾身刺骨的寒意消散一空,謝必安再次恢復了行動。
「道長可還記得陳乞生?」
謝必安開口問道。
「你什麼意思?」
「陳乞生是龍虎麾下人口基盤中的道童出身,自幼便加入斗部,算得上是龍虎山的嫡系,幾乎沒有叛變的可能。可僅僅只是因為一個遞補地仙的名額,他就被張家人逼到絕境,甚至連師傅玄斗都遭到了迫害。」
謝必安緩緩道:「連陳乞生都無法倖免於難,趙衍龍以武當餘孽的身份奪舍加入陣部,在你的麾下修行這麼多年,你覺得張家人會放過你?會覺得你是清白的?道長若是真這麼想,那未免也太天真了。」
「休要在這裏混淆視聽,玄斗的事情難道你還能比貧道更清楚?!他完全是自尋死路,並不全是因為徒弟陳乞生。」
玄火言語冰冷,可語氣中卻不由自主透着一股色厲內荏的味道。
「道長在龍虎山身居高位,自然是比我知道的多。那我請問,難道玄斗天師當真貪污受賄、吃裏扒外?不是因為陳乞生,那是因為什麼?」
玄火動了動嘴唇,想要開口辯駁,卻欲言又止,神情略顯頹喪,但還是搖頭拒絕。
「不管你說什麼,貧道都不會跟你們合作,死了這條心吧。」
「常言道先禮後兵,先前那些都是客氣話,是跟道長你分析利弊,既然道長你不想聽。接下來,我還要講些不客氣的。」
謝必安步步緊逼:「我交了仙元,鏈接了這座洞天,跨進了這座道觀,你我見了面,談了話。這要是被天師府知道了,道長自認為有把握向他們解釋清楚嗎?」
玄火驀然色變,渾身殺氣四溢。
「這是陣部的洞天,殺了你,自然就能抹除一切痕跡!想用這種方式威脅我,痴心妄想!」
「你只是權限多一點,真以為自己在這裏無所不能?」
戲謔的話音突然間響起。
玄火眼眸中瞳仁驟縮,目光從面帶微笑的謝必安身邊穿過,落在那尊護法神將身上。
原本威儀肅穆的神像露出如人一般的譏笑,掌中法器『噹啷』一聲掉落在地。
只見神像抬起雙手,從鬢角抹過。
「玄火,你這裏到處都是漏洞,抽空該補一補了。」
是鄒四九!
玄火臉色陰沉,咬着牙道:「難怪你如此有恃無恐,原來是有高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