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的法序還剩多少人?就算有黃粱律境,我們又怎麼可能做到去為人人主持公道正義?」
楊白澤冷笑反問:「做不到,難道就可以不去做?」
「當然要做。可在這座帝國之中,人心忘法多年,現如今人人都把弱肉強食奉為圭臬,如果法序自身不能強大,如何去匡正畸形的世道?」
「荒謬!如果人心不改,你們法序又怎麼可能強大?」
商戮神色黯然:「所以法與權,從始至終就不可能分得開。」
「本該自身為強權的律法,如今卻要為了生存去依附其他的強權,當真是諷刺啊!」
「律法至高無上,可代行律法的法序卻不是。從毅宗皇帝定下序列開始,律法就逐漸被具現成法序,從此便開始走向衰敗。」
「用人性代行律法,朱家倒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楊白澤冷哼一聲:「所以這就是你們背刺首輔大人的藉口了?」
「這不是藉口,而是現實。」
商戮說道:「張首輔是對法序有恩,可萬一他輸了怎麼辦?到那個時候,整個法序必然難逃被屠殺一空的結局。」
楊白澤駁斥道:「那死的也只是你們這群法序,而不是人心律法!說白了,你們不過只是貪生怕死,何必給自己找這麼多藉口理由?」
「法序何曾怕過死?」
商戮神色沉重,搖頭道:「我們只是無法再繼續坐視律法的衰弱,因為我們不知道這種世無法紀的現狀還會持續多久?十年,還是五十年?我們等不了了。」
楊白澤面露譏諷道:「那你覺得朱彝焰又會給你們崛起的機會,來束縛他自己的手腳?」
「他承諾過.」
商戮回答的話音微不可聞,可落在楊白澤耳中卻不亞於一聲轟然雷鳴,
「承諾?哈哈哈哈」
楊白雙眼驀然瞪大,怒極而笑:「商戮,在你們的律法之中可有『承諾』這個字眼?!」
「弱者沒有選擇,只有賭博。」
楊白澤死死盯着眼前這個滿臉頹然之氣的男人,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大明法序,當真死不足惜!」
話音剛落,商戮的身影突然暴起,撩動的法尺卻不是揮向楊白澤,而是直奔緊閉的房門!
嘭!
房門從外部被人粗暴砸開,一截槍口剛剛伸進,就被劈下的法尺直接斬斷。
商戮搶身撞出門外,手起刀落,將追蹤而至的鴻鵠盡數砍死。
啪嗒
鼻端還在滴落着鮮血,商戮抬手一抹,蹭開的猩紅覆蓋乾涸的血痕,一層疊着一層,襯得他的臉色越發蒼白。
驀地,商戮耳邊極其突兀響起一聲鏡面破裂的脆響。緊跟着他眼前的視線飛速扭曲變幻,光線明暗交替。
等視線再度清晰,面前哪裏有什麼鴻鵠的屍體,只有一截被踹爛的房門倒在商戮的腳邊。
「這群可惡的碩鼠」
商戮牙關緊咬,眼睛盯着一道慢條斯理跨入院中的人影。對方面門上扣着一張醒目的黃金面具,這副打扮商戮當然認識,來人正是東皇宮九君之一的趙寅。
或者說,這又是一頭頂替上位的黃粱鬼。
「罪徒趙寅,謀叛、濫殺、竊夢,數罪並處,律當極刑!」
商戮下手果斷,直接朗聲宣判趙寅的罪狀,同時縱身飛出。
剛剛進門的趙寅似被律法之力所震懾壓制,整個人呆愣原地一動不動,任由那一柄如刀法尺直奔自己頭顱而來。
可就在即將得手之際,商戮心頭卻莫名猛然一顫,貫刺的法尺下意識偏開一寸。
嚓啷
尺身貼着黃金面具擦過,摩擦出一片刺目的火花。
「看來東西果然在你身上.商戮,你跑不了了,黃粱律境也護不住你。」
面具下傳出淡淡笑聲,緊跟着趙寅的身體便如同一片泡影消散。
還是夢境!
商戮眼中瞳孔驟縮,終於掙脫出夢境的他,發覺自己依舊還在房中。
而那把刺向趙寅的法尺,此刻正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