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找我投師?」
來者朗聲道:「弟子自知根基淺薄,未敢擅開法門。常言道,良禽擇木而棲。師父我知道,只有你是我窮多年心血要找的導師。"
五祖打量着他,緩聲地:「看你的模樣,該年過半百矣。」
來者講話擲地有聲:「向佛不分先後,投奔賢達師祖,又何須論其年齡大小呢?」
五祖大惑不解:「洛陽是繁華之地,信眾極多,為什麼你舍洛陽而跑到這偏僻的雙峰山來呢?」
來者話語滔滔:「大廈之材,本出幽谷,不向人間有也。以遠離人故,不被刀斧損斫。長成大物後,乃堪作棟樑之用。故知棲神幽谷,遠避囂塵,養性山中,長辭俗事。目前無物,心自安寧,從此道樹花開,禪林果出也。」
五祖大吃一驚:「你,這乃是老納平日與旁人的對話,怎麼會傳到你的口中呢?」
「師祖佛法無邊,光耀四海。在到東禪寺前,我能聽到師祖你的金石良言,實屬榮幸至極,」來者認真地說,「洛陽信眾雖多,但不過是魚龍混雜而已。我矢心向佛,求的並不是喧鬧繁華,更不是求什麼浮虛名聲,而是想實實在在地求取佛法。師祖佛法,天下皆聞,我當然要舍下一切,投奔到門下,何懼雙峰山清靜呢?」
五祖詢問道:「你到東禪寺後,打算如何學法?」
來者滿有決心地:「我自己要礪志潛修,勤讀經書,靜心坐禪。加上有師祖點化,一日猶勝讀十年書。」
五祖:「須知,凡到我東禪寺學法的人都要經過一段磨礪,做那些打柴推磨等雜役的,你不怕苦嗎?」
來者將胸一挺:「千淘萬漉皆辛苦,吹盡黃沙始見金。踏進佛門,就要誓心苦節,矢志求道。能夠在東禪寺跟隨着師祖學佛法,即使是天大的苦,我都能忍受。」
五祖將手往外揮了揮,說:「那麼,你先到北院的雜役房去幹活吧。」
「是。」來者挑起他的那兩箱書徑直到北院去了。
在其後的日子裏,來者果然不食其言,挑水、打柴、推磨、舂米他雖然比其他和尚的年紀大,但樣樣都搶着干,並且是盡力去干,從不偷懶。不論酷暑之時,還是嚴冬季節,東禪寺被濃重的夜色淹沒,當別人都在睡夢之中時,只有他的房間裏還亮着一盞小油燈。
夜深人靜之時,五祖好多次悄悄地走到北院僧房不遠處的菩提樹下,透過窗欞,見他在昏黃陰暗的小油燈下埋頭苦讀經書。蚊蟲叮住他的臉頰,專注讀書的他竟全然不顧。
望着他那副刻苦讀書的模樣,一向心如止水的五祖也禁不住激情澎湃,慶幸東禪寺里來了這麼一個好弟子。
五祖在平日與他的接觸與交談中,發現他對四書五經,天文地理,皆都通曉,與東禪寺內的其他和尚相比,更顯得學識淵博,鶴立雞群。故此,最器重這個見識廣博的徒兒。
在考察了他七年之後,五祖親自替他剃度受戒,並為其重新定下法名:「法如」,意為「法思如慧」。並將他升為東禪寺十大弟子中的第二位,除了神秀,讓他代師講法,作寺內的教授師,專替修行未深的僧人闡經釋義,解疑析謎。
從此之後,每當五祖出現,法如總是侍在身旁。而法如時時事事,對五祖十分尊敬。
五祖常常在東禪寺各長老與門徒面前誇獎法如,贊他習禪經義,潛心礪志,道通法備,才華出眾。一次,興致之時,五祖曾當眾講過:「東山之法,盡在如矣。」
因此,東禪寺上上下下的人都一致認為;東禪寺內,法如的悟性不在二師兄之下,是五祖弘忍的未來衣缽繼承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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