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不等於秘密的公開。
公開的事也不等同事情的公開。
這些事世人早已心照不宣,但律令沒有變更,那就不能當成既定的事,因而他雖氣的渾身發抖,卻也只能死死控制自己,不讓自己情緒失控。
嵇恆看着馮棟急促的喘息着,眼中卻並無半分同情。
他繼續道:「另外,鹽池鹽井既然歸朝廷了,你們手中的鹽工及隸臣,也無太多用處,因而朝廷會以市價購買這些隸臣,再以僱傭的形式僱傭下這批鹽工,而其他人,你們這幾日,可去帶回,朝廷一個都不會留。」
聽到嵇恆的話,馮棟徹底壓制不住怒火,怒喝道:「你安敢這麼欺我?」
「你這分明是要將我馮氏往絕路上逼,不僅要霸佔我馮氏的鹽池,還想將我馮氏徹底趕出鹽池,你這吃相太難看了。」
「我馮氏絕不可能答應!」
馮棟語氣無比強硬。
他已忍無可忍。
官府拿走鹽池鹽井,他捏着鼻子只能認了,畢竟有些事的確辨不清,他也只能認栽。
但嵇恆欺人太甚。
不僅要拿走鹽池,更要將馮氏的人趕出去,一旦馮氏的人被趕出去,他馮氏再想拿回來,可就難如登天了。
他本以為嵇恆會見好就收。
至少留點顏面。
只要鹽池還有馮氏的人,以他對天下的判斷,日後若關東生亂,朝廷對地方的控制力就會出現問題,到時未必不能趁機拿回來。
但若是馮氏的人全被趕走。
那就真沒了!
這是他不可能答應的。
馮棟心中打的什麼主意,嵇恆心中是門清。
他淡淡道:「馮家主,你恐是會錯意了,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在通知。」
「你也莫要怪官府無情。」
「畢竟誰知馮氏的人會不會有人心懷不軌?」
「前面你也說了,馮氏的人尚且敢背着你,向長公子獻金六千,那誰知日後會不會有人再背着你,對鹽池生產出來的食鹽下毒之類的?」
「這可是食鹽。」
「關係着關中數百萬人生計。」
「豈能大意?」
「另外。」
「我這有一份資料。」
「上面是官府收集到的,馮氏不學無術的子弟。」
「馮家主可仔細看看。」
說着。
嵇恆從身邊竹簡取出一份。
這一次,他沒讓小吏代勞,而是親自送去的。
直到這時。
馮棟才赫然驚醒。
嵇恆是有備而來,也早就做好充足準備。
根本不容自己有意見。
但凡自己有意見,他就會拿一卷竹簡來『堵嘴』。
他雖然沒看竹簡內容,然早就猜到上面寫着什麼,多半是族中子弟過去魚肉鄉里的惡行。
馮棟竹杖捏的咯吱響。
而在看完竹簡後,心中卻一陣發涼。
馮氏子弟,除了自己跟馮振,全部登記在上面。
而且
上面只記有名字。
馮氏上百名族人的名字。
在看了幾眼後,馮棟只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人差點昏死過去,而一旁的馮振眼疾手快,連忙伸手將馮棟接住,這才避免馮棟倒下去。
即便如此。
馮棟已是氣息奄奄。
馮振一臉焦急的哀求道:「家父身體抱恙,恐無法支持,懇請長公子准許我帶家父去看病,待家父病情安定,再回來定奪。」
「身為人子,實無法坐視不管。」
「請長公子恕罪。」
說着。
馮振就抱着馮棟想往外走。
嵇恆同樣一禮,道:「長公子,我若沒記錯,公子來時,有意帶了幾名宮中御醫,本為應付一時之急,沒曾想,竟真排上了用場。」
「請長公子派御醫醫治馮家主。」
「馮家主憂國憂民,不僅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