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蘊動了動乾澀的嘴,沒有吭聲。
要是沒有上輩子淳于焰對她的那些折辱,她當然不會在花月澗那樣對他。
當然,她不是沒有想過淳于焰會報復,只是無懼罷了。
淳于焰以前對她做的,惡劣多了,眼前這一點實在無關痛癢。
她臉上不見羞惱,只有極力忍耐,這讓淳于焰心裏的疑問不停地擴大,他並非色中惡鬼,更沒有見色起意,這女郎為何視他如洪水猛獸?
淳于焰冷笑一聲,突然收手,慢慢俯身下來,手掌堪堪捏住馮蘊纖細的脖子,微微用力,越來越緊。
馮蘊閉上眼睛。
淳于焰:「你盼着我掐死你?」
馮蘊微微揚起脖子,即便呼吸不暢也沒有改變她高傲的姿態,只用一雙眼睛盯住淳于焰,冷漠的,不見半分情緒,但眼裏、臉頰卻又蒙上了一層緋紅,很不對勁。
淳于焰突地眯眼,「你被人下藥了?」
馮蘊側開頭去,不給他半點反應。
淳于焰若有所悟地冷笑一聲:「你懷疑是我下的藥?所以如此痛恨我?」
深吸一口氣,他猛地收回卡在馮蘊脖子上的手,冷冰冰地哼聲,「本世子要收拾一個婦人,何須用這等下三濫的手段?」
馮蘊喉頭火辣辣的,內心翻江倒海,整個心智都要用來對付那已然變得激烈和兇猛的情浪,她沒有辦法去聽淳于焰說了什麼。只闔着眼,閉着嘴,皺着眉,在煎熬中沉浮,有些渾渾噩噩,僵硬得如同一個死人……
她在對抗。
和藥物、和自己。
那嬌嫩的膚色染上胭脂,緊貼刀背的頸脈,好像有生命在跳動。
淳于焰看過無數姿容嬌艷的美姬,從不覺得出奇,但馮蘊不同,她不僅僅是美,而是昳麗勾人,像清晨沾在花瓣上的露水,顫歪歪的,引人採擷。
「馮氏阿蘊?你可清醒?」
看到大汗淋漓中克製冷靜的馮蘊,淳于焰的呼吸好似也跟着他顫了起來,身子發緊,喉頭髮硬。
「伱說我畜生,那我便做點畜生做的事吧……」
淳于焰手上的匕首就像長着眼睛,馮蘊哪裏癢,它便往哪裏游,雖有衣物阻擋,可對此刻的馮蘊而言,無異於火上澆油,肌膚染出大片的紅,蜷縮着煎熬着一動不動,卻難耐嬌聲氣喘。
「卿這樣的美,裴妄之可曾見過?」
淳于焰低着頭審視她,身子貼得很近。
浮汗溫香,這樣極致的美!
淳于焰蓄積二十年的邪念在這一刻瘋狂孳長……
從未有過的火熱,讓他發狂,他想將這女郎佔為己有。
腦子裏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淳于焰很是吃驚。
他不允許自己被人如此左右,稍稍平復一下,輕輕地對着她笑,那呼吸落在她臉上,像有暖風拂過去。
「卿這般誘人可口,不吃可惜了……可吃下去吧,會不會卡着喉嚨?」
這話說得,就像要將她拆骨吃肉一般……
馮蘊從他的語氣里聽出了興奮,略微一窒。
生怕刺激到大變態,她繼續保持着「死人」狀態,可呼吸起伏,額頭細汗,一身殊色又如何掩飾得住?
淳于焰心口劇烈跳動起來。
他的匕首滑到了馮蘊嫣紅的耳尖,指腹摩擦在稚嫩的肌膚上,不免頭皮酥麻……
「卿是在引誘我嗎?」
曖昧的聲音仿佛情郎的絮語,淳于焰音色極暖,聽上去毫無惡意。
瞧!這便是衣冠禽獸的樣子。
馮蘊喘笑着將長發從大汗淋漓的頸後撥出來,散亂地鋪在毯子上,晦暗的雙眼困獸一般。
「淳于世子,幫個小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