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到的時候,馮紫英他們已經吃上了。
見到這廝,不由露出好奇神色,馮紫英直接問到:「寶兄弟,不是說今天寧府擺宴給賈薔慶祝麼,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說話的功夫,順手給賈寶玉讓出了一個位置,示意他上座喝酒。
賈寶玉也不客氣,直接幹了一杯美酒,下一刻便連連咳嗽,一張俊臉瞬間漲得通紅,引得幾位好友一陣哈哈大笑。
倒是沒有出言譏諷,傻子都看出了這廝的心情不怎麼樣。
果然,賈寶玉咳嗽過後,臉色不悅道:「寧府那邊的酒宴沒意思得緊!」
接着,他隨口將自己在姑娘們跟前說過的話,順口又複述了一遍。
最後沒好氣道:「我確實想不明白,這又什麼好得意的?」
這下,輪到馮紫英和衛若蘭等人吃驚了,看向賈寶玉的眼神雖然不是那麼明顯,可眼底深處都露出濃濃的不可思議。
尼瑪,你這想法很奇葩啊。
都像是你這麼鹹魚,沒有多少進取心,他們這個小團體,還有繼續存在下去的必要麼?
也就是賈寶玉有這樣的底氣,將自己鹹魚的心思暴露出來,還有底氣埋怨旁人太過上進,簡直不可理喻啊。
不就是有個當嬪的親姐姐麼,有必要時不時亮出來顯一顯麼?
他們還以為,賈寶玉又是在顯擺自己的親姐姐!
「寶兄弟,伱這話說得,叫我們幾個很有些無地自容啊!」
馮紫英哈哈一笑,自嘲道:「我們幾個,都在想辦法謀求上進呢!」
「甚至,都起了投靠賈琮的心思,本來還打算請你幫忙引薦呢!」
「你要是真是這麼想的,我們幾個就不好意思開口了!」
「不會把,你們真的有這樣的想法?」
這下,輪到賈寶玉感覺很不可思議了,睜大眼睛驚訝道:「你們家裏難道就不能安排麼,還要投靠琮哥兒?」
「再說了,眼下的日子不是過得好好的麼,怎麼就想要去外頭拼搏了?」
馮紫英和衛若蘭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無奈和鬱悶。
也就是知曉賈寶玉說得是真心話,不然非得給他一記響亮大耳刮子不可。
就在這時,酒樓下面傳來一陣吵雜聲。
幾人正好坐在窗邊,伸長脖子向下看去,正好看到酒樓夥計,一臉厭惡驅趕幾位衣裳藍縷的乞丐。
馮紫英心中一動,掃了眼滿臉不忍之色的賈寶玉,淡然道:「寶兄弟你也看到了,若是沒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咱們雖然出身還算可以,可在那些真正的權貴眼中,就和樓下那些乞丐差不多!」
「哪天善心發作就給點殘羹冷炙,若是心情不爽了,就像是下面的夥計驅趕那些乞丐一樣,隨手就能打發了!」
「不能這麼比喻吧?」
賈寶玉不贊同道:「就算混得再差,也不至於比不得樓下的乞丐!」
「呵呵」
要不怎麼說賈寶玉天真呢,馮紫英輕笑道:「我沒說混得堪比乞丐,而是在真正的權貴眼裏,咱們就和那些乞丐沒什麼區別罷了!」
「反正我是受不了這種情況的!」
說着,嘆氣道:「別看我出生將軍府,可兄弟也多啊!」
「我現在年紀都過了二十,都沒有一個正經營生,還不是府里的資源不夠,讓我迅速在官場上晉升麼?」
「我可比不得你,整個榮府的資源都向你傾斜!」
「不僅如此,還有宮裏的娘娘維護,就算只是做個富貴閒人,一般的官員和紈絝也不敢隨意得罪!」
「我跟衛兄弟就不同了,要是不能拼出前程來,以後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
「可惜,一直和環兄弟搭不上線,不然琮哥兒爆發的時候,若是能夠以親衛的身份跟隨,此時怕是已經成為了正兒八經的軍官了!」
「這時候,家裏再幫襯一把,以後的前程太高不敢指望,可總歸還是有機會成為中級將領的!」
「你不知道,京城有多少紈絝子弟,對琮哥兒各種羨慕嫉妒,恨不能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