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秋這天趕集,去時坐在船艙之中,頗多之人,擁擠不堪,大船一度有沉沒之虞。難得有空去呂鎮走走,不然的話,天天呆在那個破敗的工地,心情不好,臉色愁苦,長此下去,怕是與英俊、好看這樣的詞語無緣了吧?
因為人多,坐在那座位之上,一時之間,幾乎是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好在還可以去看看外面的風景,河水非常之清澈,山巒之上,白雲片片,澄澈無比的天空,纖塵不染,甚是美麗。
河灘之上,不時可以看到水猴子出沒,坐在淺水中追逐着過往的船隻,甚且用石塊擊打着,令一些航速不快的小船,往往要受其攻擊,卻亦只能是認栽,並不敢置喙一二。
若非一位老婆婆苦口婆心地勸說着那水猴子,想必少秋他們所坐之大船亦要遭殃,為此那位老婆婆還被水猴子調戲了,可是,老婆婆亦非等閒之輩,凶起來,那也是火爆脾氣,令水猴子一時喪膽,並不敢過於捉弄。不然的話,老婆婆可能已然是遇害了。
水猴子當然是不甘心就此放過了少秋他們所坐之大船,此時想抓住老婆婆,可是撲了個空,老婆婆頗懂遁形之術,旋即變成了一塊石頭,潛伏於清澈河流之中,令水猴子一時之間,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只能是坐在地上長長地悵嘆着罷了。
坐了一會兒,水猴子明顯感覺到不爽,肚子痛了,臉色極其難看,坐在河灘上啼叫不住,聲音極其悲慘,聞之者,莫不扼腕嘆息。在這水猴子之慘叫聲中,大船往前不斷地行駛,此時站在少秋身邊的一位老者,可能是腿站得不行了吧,非常之想坐一會兒,這便無論如何要少秋站起來讓個座。
少秋本來有些疾病來着,肺病日益嚴重,不然的話,何至於如此懶於與人說話呢?此時獨自靜靜地坐在一邊,望着外面的水猴子,似乎是受了重傷,這不,正一瘸一拐地往着遠方而去,不久之後,這便消失不見。
人們不斷地閒談着,幾乎沒有任何人與少秋說話,縱使是說了,那也不過是說些於他不利的壞話罷了,似乎這少秋根本就不配活在世上。
有些人一看到少秋,這便啐了一口,因為他之與劉寡婦,那可是幾乎家喻戶曉,簡直是有了些緋聞了,如此道德敗壞之徒,何以不死去,卻要恬不知恥地活着呢?
人們搞不懂,相互閒話着,說些關於少秋的事情,有些人這便當作少秋的面,詛咒着,甚至施起了法術,把一片小小的符紙貼在少秋的頭上,在眾目睽睽之下大展拳腳,往死了詛咒着少秋。正在此時,站在少秋身邊的一位老人,可能是受到眾人之感染,二話不說,冷不丁一個窩心腳踹來,當時就使少秋吐了血。
「讓你長長記性,以後坐船呀,見了老人,就得讓座,不然的話,就是這個下場。」老人邊這麼說着,邊惡狠狠地瞪着少秋。
「你為何要打人呢?」少秋問道。
「打的就是你。」老人理直氣壯地說道,「不長眼的人,就該打。」
在此時,旁邊座位上,一位女士見自己身邊有位老人站着,這便立即為之讓座,而自己卻站在船艙之中,非常自豪地笑着。
「你他媽的看看人家,」老人繼續罵着,「人家為何就懂得讓座,敢情你他媽的比老子我還大些?」
「我」少秋此時想說話,但是被老人的吼叫止住了。
「你想說什麼?」老人邊說着邊一腳踹過去,「是不是想說你真的比老子這七老八十的人更老啊?」
「沒只是」少秋囁嚅着。
「好了,你他媽的什麼也不用說了,聽了就煩,趕快閉上你的臭嘴,不然的話,」老人哼了一聲,「老子上船之後可能連漂昌的雅興都沒了。」
少秋此時不知如何是好,想讓座的話,那麼自己站着也不行,肺病日益嚴重,根本就沒啥力氣,不然的話,怎麼會不曉得給老人讓個座呢?看來還只能是讓座了,不然的話,老人可能還要打自己,而大船上的人們,因為覺得是他的錯,並沒有為之說話者。
沒奈何,少秋邊咳嗽着邊站了起來,可是一站起來,這便不成,頭暈目眩,根本就站不住,於是又坐下去了。
「你們看看,世界上竟然有這號人,」老人繼續對着大家說着。
「打,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