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的天空,幾乎連個星星也沒有了。
在這樣的夜裏,花伯根本就不敢往前走去了,得回到家裏,守着自己的女人,過着平靜卻幸福的生活才好。可是此時的他,已然是踏上了大路,開弓沒有回頭箭,只好是硬着頭皮一步步往前再往前了。
巫師的法言不斷地往前掠過,就如掠過黃沙的淒涼的風,所過之處,簡直了,一片駭然,飛禽走獸逃逸,沙飛石走,混沌不堪,不成世界了都。
一些死人紛紛從墳墓里爬出來,打着哦嗬,罵着娘,啐着口水,不斷地往着什麼地方堅定地前行着。
前行着的當然還有花伯。
少秋呆在自己的屋子裏,感覺到有些不妥,似乎什麼地方做得不對勁,不然的話,心裏也不會如此慌亂不堪。可是到底什麼地方做得不對呢?
他不知道。反正覺得什麼地方不妥,卻縱使想破了腦殼也弄不明白,無奈之下,只好是不去想這樣的事情了,夜色深沉,門外一片死寂,萬物漸漸沉寂下來了。
少秋關上了屋門後,又在後面壓上了一塊非常大的石頭,不然的話,夜裏風大,極有可能使屋門破掉。荒村的風實在是太可怕了,特別是在夜裏,整個是黑色的,所過之處,簡直寸草不生,非常詭異。
為了防止那種黑風鑽入,到了夜裏,少秋甚至在那些門縫之中塞上了破布、紙巾之類的物事,以規避掉那種可怕的黑色的風之叨擾。
在這種黑風之中,門外的馮大爺又在不斷地罵街了,說是自己不得氣出,有些怨憤,深恨上蒼之不公、小氣。聽着那種非常淒涼的罵街的聲音,少秋漸漸地閉上了眼睛,非常疲勞的他正要睡去,卻聽見一陣猛烈的打門聲傳來,直接使之驚醒過來了。
「誰啊?!」少秋非常憤怒,也不知誰如此不知好歹,夜半三更的還叫不叫人睡覺了呢?
「我!」門外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初時尚且以為是一些不相干的人,可是仔細聽去,可不就是花伯麼?
無奈之下,少秋只好是拉開了屋門,一陣可怕的風隨即進入,熏烤着一切,當時就使得少秋嗆咳不已。
「伯伯好。」少秋只好是如此問候了一聲。
「你好呀。」花伯回應道。
「伯伯有事嗎?」少秋有些茫然。
「跟我出去一下吧,去一個地方看看風景,都說天上有兩個月亮了,不知你想不想去欣賞一下呢?」花伯喝了一口茶,慢條斯理地問道。
「好吧。」少秋只好是答應下來了。
把少秋領到了住着巫師的那個破敗的山洞門前,花伯以肚子痛為藉口,直接溜掉了,說是不久之後小花便要來與之約會,非要少秋在此等候不可。聽到花伯這麼說,含笑不語的少秋直接就答應下來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到底該往何處去,左右察看了一陣子,覺得還是先坐在一塊石頭上再說吧。
風非常大了。一陣陣可怕的黑色的風肆掠而過,所過之處,一塊塊石頭旋即黑了下來,縱使懸掛在天空的月輪,在此時看去,也不復蒼白一片,整個就好像是染上了墨,漆黑得似鬼臉了。
在這種大風之中,一切皆變得如此安靜,小河之東去,到了此時,不復存在了都,聽到的,不過只是一些雜亂的聲音罷了。這不,有人正努力地咳嗽來着,仔細聽去,少秋發現,那聲音竟然是自己的。
呆在沒有門也沒有窗戶的山洞裏,巫師非常高興,那些陪伴着她的骷髏紛紛起舞,為之祝壽,為之跳一支可怕的亡靈之舞。對此,巫師並不去過於放在心上,她所在意的,不過是花伯領到自己門前的那個人,那個叫作少秋的讀書人。
此時不趁着群情激憤治死了眼前這位讀書人,以後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呀,可是當真要致其於死地,也並非那麼容易。
巫師施了個小小的法術,一隻紙做的毒蟲呈虛幻狀,飛舞在巫師之面前,之後隨着一陣陣黑風,悄悄潛入了少秋的身上去了。對此,靜靜地坐在一塊乾淨的石頭上的少秋並沒有發覺,只是感覺渾身頗有些癢,想去搔弄,卻終究覺得有些不妥,直接就忍了下來了。
漆黑的月輪到了這時,發出陣陣漆黑的光,在這種漆黑的光中,少秋感覺到肚子上似乎有個蟲子在爬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