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北將軍府
第五南山捧着一本古籍隨意的翻看着,邊上坐着年紀輕輕的顧書硯,手握朱毫,在詩書上勾勾畫畫。
這些詩冊古籍都是第五南山為他精心挑選的,對考取功名大有裨益。
有時遇到讀不懂的他就會請教第五南山,第五南山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別看第五南山年紀也不大,可在這全天下學識能超過他的怕是沒多少。
顧書硯過了鄉試來京等待會試,其實按照往年的習慣,會試應該在二三月份舉行,俗稱春闈。
但去年一整年邊境都有戰事,朝中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北境,再加上近月來又天災連連,朝廷忙着賑災,所以會試就被推遲到了九月。
正好,給了第五南山教書育人的時間,他第五南山的弟子豈能籍籍無名?
「嘎吱~」
書房的大門被毫無徵兆的推開,顧思年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抽了張椅子一屁股坐了下來,嘴裏還嘟囔着:
「媽呀,可累死我了。」
「咕嚕咕嚕~」
顧將軍抄起桌上的茶碗就灌了幾大口,風塵僕僕、疲憊不堪的樣子看得兩人目瞪口呆。
第五南山滿臉錯愕:
「你不是跟着沈大人賑災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出了點亂子,我只能提前回京,咱們有活幹了!」
顧思年的表情有些不好看,第五南山放下了手中古籍:
「到底怎麼了,趕緊說說。」
接着顧思年就滔滔不絕,將賑災的經過,尤其是在尋陽縣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不等第五南山有所反應,年輕的顧書硯倒是先怒了起來:
「這個縣令王晨、陶家陶玉虎分明就是一丘之貉,無法無天!
朝廷辛辛苦苦湊出來的賑災糧,到他們手裏反而成了流油的肥羊,當成自家私產瓜分!
甚至賤買良田,兼併土地!這不是趁着災年要老百姓的命嗎?
還有那個戶部侍郎陶玉鼎也脫不了干係,既然陶家敢這麼做,背後一定有他撐腰!」
顧思年大為驚奇:
「你小子看得倒是挺透徹啊,看來讓第五先生做你老師是對的。」
顧思年只是複述了事情的經過,這些結論都是顧書硯自己推導出來的。
這麼短的時間、這麼準的判斷,小六子這個弟弟腦筋轉得真快。
第五南山得意地挑了挑眉頭:
「怎麼樣,我這位弟子不錯吧?哈哈。」
「得得的,這時候就別嘚瑟了。」
顧思年沉聲道:
「還是趕緊考慮一下接下來該如何行動,我的意思是讓刑部蔡大人出馬,趕赴尋陽縣秘密詳查此事。
陶家與縣令王晨在私底下定有見不得人的勾當!
若真是他們私吞了賑災糧,反過來賤買百姓土地,那陶家可就是犯了殺頭的大罪!」
「不妥。」
第五南山目光微凝,否決了顧思年的計劃:
「首先,大哥你是平北將軍,軍中武將,按理來說不該插手賑災一事,更不應該直接讓刑部的官員辦差。
其次,陶家的背後是陶玉鼎,陶玉鼎的背後是戶部尚書鍾勉,那鍾勉這個老傢伙的背後呢?」
「太子?」
「對,是太子!」
第五南山站了起來,有條不紊的說道:
「太子殿下自然是看不上尋陽縣那點賑災糧的,更犯不着鋌而走險指使陶家去賤買良田。
要知道當今陛下一直反對土地兼併,太子定然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