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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靜的書房裏,胡瀚蒼閉目沉思,神情疲憊。近一個月多來前線接連大戰,可是讓這位老人身心俱疲。
屋中放着一盆炭火,嘎吱嘎吱的有火苗躍動。
眼下北境漸漸入冬,天氣轉寒,像胡瀚蒼這種久居京城的文官可有些頂不住北境的嚴寒。
「咚咚咚~」
房門口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屠震緩步而入,恭恭敬敬地彎下了腰:
「參見大人。」
老人沒有睜眼,只是平靜地問了一句:
「北燕那邊給回信了嗎?」
「嗯。」
屠震低聲道:
「燕軍同意換人,將蕭老將軍還給我們,我們交出扎木蘇,時間定在了五天後。
但他們提出,要讓顧思年領兵前去交換,理由是總夠分量的人出場才能體現出誠意,否則無法相信我們。」
「噢,讓顧思年去?」
胡瀚蒼的眼皮終於抬了起來,冷笑一聲:
「以燕軍的性子,怕是又要耍花樣了吧。
也罷,讓他去就讓他去吧,反正也是他力主要換回蕭川,這個任務交給他合情合理。」
屠震突然抬起頭來,用一種頗為凝重的口吻問道:
「大人,末將斗膽問一句,難道我們真要看着顧思年把蕭川換回來?」
胡瀚蒼眉頭一皺:
「你想說什麼?」
「恕末將直言,自從開戰以來,琅州衛大大小小打了不少勝仗,不管是軍功還是威望,都在顧思年身上一點點堆積。
前幾日城外的景象您也看到了,就連屠字營的士卒都對他尊敬有加,這樣發展下去可不是好苗頭啊。
而我雍州衛則實力大減,幾名心腹黃浩、趙澤天、屠恩接連戰死,多年培養的精銳都損失在了戰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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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讓顧思年換回蕭川,以他和晨風的關係還不得變着法與咱們作對?
到時候大人別說想掌控兩衛邊軍了,怕是就連雍州衛咱們都不能如臂指揮。」
屠震嘮嘮叨叨,一口氣說了許多,老人的臉色也逐漸凝重起來。
這兩天屠震仔細的盤算了一下,黃浩死了、趙澤天死了,最信任的屠恩也死了,對軍中的掌控力大減。
如果蕭川回來再和顧思年沆瀣一氣,自己這個雍州衛總兵不就和擺設一樣?
屠震再度開口道:
「顧思年帶着琅州衛在前面衝鋒陷陣,葛靖在背後使壞,再加上京城那位姜尚書在後面撐腰。
大人,若是照這麼發展下去,以後您可就……」
屠震的一席話說到了胡瀚蒼的最痛處,確實,這些天打了不少勝仗,他這位兵部侍郎的臉上有光。
但從真正的實力來看,顧思年才是收益的那一個。
就比如琅州衛那些傢伙,對自己的命令那可是陽奉陰違,幾乎只聽顧思年的號令,想要安插點人手進去難如登天。
要知道姜寂之為何在兵部的威信不如自己?不就是因為他掌握不了邊關的軍權嗎?
如果顧思年起勢,無疑會成為姜寂之的最大助力。
胡瀚蒼沉默許久才問道:
「那你的意思是?」
屠震的眼中閃爍着寒光:
「我們為何不趁這次換俘,一舉解決顧思年與蕭川這兩個心腹大患?
可如此如此……」
昏暗的書房中有一場陰謀在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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