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開口萬一要價要低了,不利於利益最大化,還容易讓對方怨恨,影響後續的合作流暢度。
作為現代社會混出來的老陰比,這點基本功還是得紮實。
為了暗示辛毗主動開價,諸葛瑾只好循循善誘:「佐治所言,也不無道理,江東之戰,我軍作為獲勝一方,損失確實不如大將軍在官渡時那般慘烈。
戰後所需的重整時間,也確實該短一些——大將軍花了四個月,我們正常情況下,怎麼也得要三個月吧?
可惜你來得不巧,這一路相信你也看到了,從丹徒到錢唐,今年我們大興土木,廣治運河,疏浚治理鹽澤,耗費民力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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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我們也是沒料到今年還有機會趁着曹賊空虛北伐,還想等大將軍恢復過氣力,與我們聯絡後,再謀南北合擊,所以才把民力用於重建江南、恢復民生。
今年徭役負擔已經很重了,再讓百姓轉運軍糧,支持戰事,怕是會激起民怨。車騎將軍新占江東,也不得不顧及民心。」
辛毗頓時一陣無語,甚至覺得諸葛瑾是不是提前知道他要來,所以才提前從秣陵躲到錢唐,就是為了讓他一路沿着江南運河過來,親眼見證諸葛瑾今年在江南的大興土木,為劉備「無法全力支持袁紹」找充分合理的理由,進退自如。
想到這兒,辛毗不由懊喪埋怨:「車騎將軍與大將軍同奉討逆之詔,這一兩年之內恕我直言,實在不該把民力花在這些很久才能看到收益的長遠之計上。一鼓作氣先集中民力撲滅曹賊,再慢慢與民休息、恢復民生,也不晚。
使君之遠見卓識,天下聞名,為何在大興土木之前,不勸車騎將軍先顧大局、與大將軍聯絡、合力而為呢?」
諸葛瑾心中冷笑:立刻撲滅曹賊?為袁紹做嫁衣麼?要是現在南北合擊扑滅曹賊,天下就是袁紹的了。到時候再跟原本的盟友找藉口開戰,大漢的人心只會更亂,「天子兵強馬壯者為之」的思想也會愈發深入人心,到時候再收攏回來只會更難。
但他不會把這話說出來,他只會說:「到底是誰不顧大局?我主有派舍弟與袁大公子聯絡了,還就南線曹軍的詭異動向告知了貴軍,還附上了分析,這還不夠麼?
倒是大將軍在東阿-倉亭之戰前為何沒有與車騎將軍聯絡?我軍原本估計,大將軍去年冬天慘敗,今年或需休養生息,恢復民力,至少花上一整年重整兵馬。
所以我們誤以為大將軍今年不會有舉動,這才見縫插針,把江東民力用於恢復生產、興修水利。
誰知大將軍操切冒進,自以為抓住了北線曹賊空虛的機會,不跟友軍商量,就單獨行動,以至再敗。我方卻連連示警,一有情況就互通有無,對盟友如此至誠,普天之下,還找得出第二家麼?
到底是我們不跟大將軍統一行動,還是大將軍不願意和我們統一行動?還是大將軍就是想趁着曹賊有可能南下跟我們為難時,悶頭撈點好處,這才不願意提前知會我軍?」
辛毗被諸葛瑾的連番反駁,說得啞口無言。
確實,劉備陣營雖然沒有增援袁紹,也沒夾擊曹操,但表面功夫是真的做到了天衣無縫,天下沒人能在大義和道德上譴責劉備。
袁紹自己不跟友軍聯絡,主動發起東阿之戰,不就是想利用劉備,然後撈一票嘛。誰知最後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一腳踢到了鐵板上。
諸葛瑾在袁紹中招之前派出了諸葛均示警,這個舉動,讓劉備在袁紹倉亭慘敗後,完全站在了道義的制高點。
有諸葛兄弟在,任何道德綁架的嘗試,都是註定無效的。而且無效之後,諸葛兄弟還能繼續保持讓劉備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指指點點。
面子,好處,老子都要。
而辛毗在腦補了一番後,心中愈發覺得不寒而慄。
莫非此前派出諸葛均向大公子示警,也是諸葛瑾計劃的一部分麼?
如果真是這樣,那也太可怕了,諸葛瑾的局到底布了多深多遠?提前了多久就開始推演了?
最終,辛毗還是傾向於覺得這或許只是一個巧合,因為他認為凡人的智識不可能做到這樣的事。
而諸葛瑾看他今天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