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哈薩德的實驗室里。
陳景他們正圍着一堆金屬殘片發呆,而哈薩德則是事不關己地坐在一旁,捧着一杯從懸空城商隊裏劫來的高價熱咖啡慢吞吞喝着,時不時還咂咂嘴表示味道不怎麼樣。
「這就是你說的修復完成了?」陳伯符指着眼前這堆金屬殘片,不敢相信地問道,「狗東西你現在膽肥了啊,你連老子都敢騙了?」
「我可沒騙你。」哈薩德毫不心虛地說道,「我只是說修復完成了,沒說修復好了啊,怎麼理解是你的事,理解錯了也不能怪我。」
「……」
陳景下意識攔住挽起袖子要去抽哈薩德的老人,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一種「果不其然」的表情。
是的。
早在他將九天應元宮殘骸帶回來的時候,陳景就覺得這玩意兒不太可能被修復回來。
這東西碎得太狠了,不出意外的話,修復它的難度應該跟重造一個差不多。
但就算如此,他還是想讓哈薩德試試……畢竟凡事都有個萬一嘛!
至今陳景都還記得,當初哈薩德聽說自己帶回九天應元宮的時候有多興奮,然後在看見是一地金屬碎片的時候有多不可置信,毫不誇張的說那表情就跟吃了屎一樣……滿臉都寫着一句話。
你他媽在逗我?
「沒事沒事,修不回來也正常。」陳景勸着老爺子,生怕這老頭一個脾氣上來把哈薩德拍死在實驗室里。
「拜託,老子是搞科研的,又他媽不是變魔術的,我已經很努力了好吧!」哈薩德依舊不知死活在解釋,一邊喝咖啡一邊懟人的樣子嘲諷力度拉滿。
從常理來說,哈薩德算是貪生怕死的典型了,相比起勞倫斯那種被打服的傢伙,他甚至還沒被老頭子實打實的揍過,但一樣怕得要死。
可現在,他卻硬氣得很。
陳景覺得主要原因還是這段時間讓他過得太累了,無論是卡寇沙的重建工程,還是外圍的「安防線」,甚至連下水管道都得讓他來操心……繁重的工作壓力已經搞得這老頭兒有點吃不消了,再加上陳伯符想讓他變個魔術,沒點怨氣才怪了!
「雖然我沒辦法修復九天應元宮,但懸空城製造應元宮的這些金屬材料對我們也有用,至少我能把它們提煉出來用在我的新義體上。」
哈薩德一邊說着,一邊抬手扣住了臉龐下的那條黑線。
那條黑線不過筷子粗細。
看着有些下凹。
此前陳景從來沒見過,至少兩天前他見哈薩德的時候,這老頭兒臉上還沒這個裝飾線條。
「也是幸虧這些材料來得及時,我對自身的義體進行了改造,不僅提升了部分義體的性能,還給超頻的腦機做了升級處理,既能保證自身的安全,還能保證在超頻狀態下,過載的腦機不會被懸空城監測到信號……」
說着,哈薩德便揭開了自己的臉,露出了遍佈銀白色金屬結構的內部……不可否認,這畫面在外人看來恐怕有些驚悚,但對陳景他們這些從永夜城走出來的舊裔來說,已經算是標準的輕口味了。
「從外面的情況來看,[圖靈研究會]應該一直在利用某些手段,對整個世界進行深層搜索,就像是一場籠罩整個世界的大掃描……其實上次他們找到城寨也不能怪我啊!那地方他們遲早會找到的!」
說到這裏,哈薩德還看了陳景一眼。
「那個鍋可不能我一個人背啊!你孫子也有份的!」
一聽這話老頭子頓時更氣了,拿起腳上的人字拖就直接砸了過去。
哈薩德似乎早有防備。
只見他靈巧一閃便躲過了老頭子包漿的拖鞋。
「真是的……氣量小還不讓說了……」
此時,陳景左手拽着老頭子,右手拍着老人的後背幫他順氣,一旁的喬幼凝也急忙走過來勸着老人,讓他別跟哈薩德這種金屬腦袋計較。
「姓哈的,我看你是很久沒挨揍,皮子有點痒痒了,老子今天就給你松松皮子……」
「爺爺,你先消消氣,我有事想問哈薩德爺爺。」
「問他個屁!有事你問我啊!他懂個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