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還是老樣子。
身上披着一件似棉麻質地的灰色長袍,遍佈刺繡花紋的兜帽下看不清面容,不可名狀的陰影遮住了她的臉,只有那雙滿含蔑視的眸子暴露在外。
但現階段的黃王並不認識姆,他只看見這個瘦削的巨人單手便掐住了登記員的脖頸。
姆沒有聽登記員的辯解與告饒。
祂只是輕輕一握。
這個將深空屠戮殆盡的登記員,便在瞬間被壓縮成了一個質量極高的白色光點,隨即消散而去。
「黃王?」
姆轉身看去,只見黃王抱着阿鈴癱坐在黑星角落,那件如絲綢般細膩的長袍早已千瘡百孔,金色的血液從黃王與阿鈴的傷口中不斷流出,直至將身下的地表都染得變了顏色。
阿鈴死了。
黃王距離死亡也只差一步之遙。
姆看得出來。
但祂什麼也做不了。
只能這樣沉默地看着。
安靜等待着黃王從悲慟的情緒中清醒過來。
祂本以為黃王會悲傷好一會,但事實證明,黃王冷靜下來的速度很快,甚至還沒過半分鐘,他便輕輕放下了手裏的阿鈴,抬頭看向姆。
「你是誰?」
「造物主,姆。」
「剛才那個狗崽子是你的同族?」
「是。」
黃王沉默了下來,望着空曠孤寂的深空,忽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孤獨。
「你難道不想報仇?」姆忽然問道。
「你都把人殺了,然後問我難道不想報仇?」黃王面無表情地看着姆,眼中的怒火在燃燒。
「我怎麼可能殺他,以我的權限,只能對他進行一定程度的懲戒,然後將他強制送回去接受高層的審判。」
姆無奈地說道,攤了攤手。
「從我們內部的規章制度難看,他最多就是被關個幾萬年然後被放出來,對我們這種擁有近乎無限壽命的種族來說,這算不得什麼懲罰。」
聽見姆這麼說,黃王眼中怒火更甚。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肯定不會就這麼算了。」姆回身打量着深空這片古怪的空間,口中無奈地說道,「可惜我來得晚了點,不過也算及時,至少救了你一命。」
「你想說什麼就說。」黃王目不轉睛地看着姆,只感覺這個怪人不是來救自己那麼簡單。
「你比我想像的要強。」
姆在殘缺的黑星上緩慢踱步,似乎對於現階段的深空十分好奇,不停地四處張望着。
「他對你造成的傷害很重,但你卻能在最終階段將自己的生命狀態與深空進行綁定,不僅活了下來還在不斷自愈……深空果然是個好地方啊。」
黃王不明白這個怪人為什麼會一眼看穿自己的底牌,同時心裏也有些疑惑,因為這個怪人給他的感覺……似乎對深空很熟悉,就像是舊地重遊一樣。
「一千年或者兩千年之後,造物主將降臨到這個世界。」
「你們會迎來一場生物躍升的考試。」
「我希望作為深空主宰的你可以贏下這場考試。」
在姆與黃王說到這些話的時候,陳景已經聽得有些懵逼了,因為從姆的敘述中來看……里世界在那個時代是表世界,而表世界才是里世界。
沒錯。
與現在的情況完全相反。
「難道兩個世界的屬性還能變換嗎?!」
「不知道……」
腦海中的「他」也顯得有些迷茫,因為黃王失落的這段記憶中,有許多信息點都是他未曾觸及的。
「姆竟然提前告知他考試的消息,這種低劣的作弊手段應該會被俱樂部查出來啊!」
「剛才姆提到了生物躍升考試。」陳景感覺腦子裏亂得不行,這段黃王的記憶與他了解中的舊日歷史有些對不上號,「但舊日時代什麼時候有考試了,明明是一場戰爭才對……」
「這個……」
忽然間,陳景腦海中的「他」沉默了下去,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其實是有考試來着,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