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些梅樹下的梅花正在悄然的褪去花瓣上的殘紅。
如意夫人將蕭包子放在了床上,又來到了那梅林旁,她看着那一地的紅,想着寧國玉京城的那處梅園裏的梅花,當也和這裏一樣。
她叫盧小雨,字如意!
她是寧國曾經的雲安郡主!
她是悅來客棧背後的老闆娘!
當然,這些年她做的生意遠不止遍佈天下的悅來客棧!
這些對於她而言現在都沒有放在心上。
唯有她的兒子李辰安,才是她這兩年來日夜牽掛的對象。
「十年生死兩茫茫,
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
塵滿面,鬢如霜」
「吾兒辰安,你定要平安!」
忘情台。
李辰安當然不知道外界發生的那些事。
他從入定中再次醒來,看見的便是鍾離若水那張如紙一般蒼白的臉。
他連忙起身,伸手握住了鍾離若水的手,他明顯的感覺到鍾離若水的手變得更冷了一些。
這裏是在那處地火的中心。
這地方的溫度很高,可偏偏鍾離若水這些日子感受到的卻是一陣陣刺骨的寒意。
這令李辰安極為不安:
「藥喝了沒有?」
鍾離若水乖巧的點了點頭,嘴角一漾,「我這麼聽話,當然喝了。」
「還剩下多少?」
「還能煎服個把月,別擔心我,我沒事。」
李辰安將鍾離若水擁入了懷中,便覺得擁抱了整個寒冬。
他微微仰頭,下巴杵着鍾離若水的頭頂,望着這明滅不定的穹頂,心裏愈發的焦急起來。
這已過去了多久?
他不知道。
但從進入這洞穴到現在,他僅僅只有那一次頓悟領悟了不二周天訣的四個法式。
他現在會十二個法式。
還是差了六個!
這些日子他想盡了各種辦法,卻偏偏再也無法抓住那一線靈光。
體內的內力早已充盈,如翻騰的岩漿一樣極為狂暴。
它們除了讓李辰安感覺到燥熱之外,還帶來了一個嚴重的後果——
李辰安發現自己的欲望愈發的強烈!
若不是為了將鍾離若水治好自己強行忍受,,他恐怕早已破了戒。
但這種忍受極為痛苦,那狂暴的內力一旦激發,就會如決堤的洪水一樣沖刷他的經脈,如火焰一樣炙烤着他的身體。
他的靈魂都在那痛苦中戰慄。
所以,「孤陰則不生,孤陽則不長,故天地配以陰陽。陰陽合萬物生,方為天道!」這究竟是讓自己依舊這麼忍着?還是應該順其自然的在需要的時候交合?
李辰安將這洞穴已探查完畢,在那些留在洞穴里的話里,他找不到正確的答案。
所以,他不敢去試。
鍾離若水這時抬起了頭來。
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裏仿佛起了霧氣。
就像冰塊上漂浮的那種冷霧一樣。
虛虛渺渺隱隱約約。
似乎不可捉摸,卻能感覺到它真實的存在。
「辰安,」
「嗯,」
李辰安收回了視線,二人四目相對。
鍾離若水伸出了一隻手來,摸了摸李辰安的臉。
「我已經很滿足很幸福了。」
「要說這輩子的遺憾只有一件。」
「我一直想要給你生個孩子的但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你能不能滿足我一個願望?」
李辰安也摸了摸鐘離若水的臉,「什麼願望?」
鍾離若水那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紅暈來。
「我想成為你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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